第 77 章 餘夫人,夜寒雨急...
他聽了微揚起眉,傲慢地點頭,“夫人言之有理,確實是朕自投羅網。不過朕記得你說過,朕只要做好垂治天下的明君,好人的帽子,朕戴著不合適。所以朕往後也不在乎那個正人君子的頭銜了,朕只要自己高興,只要夫人高興,就算要殺幾個人助助興,那也是小事一樁。夫人說,還想殺誰?只要朕做得到,一定滿足夫人的願望。”
如約緊抿住唇,狠狠望著他。還要殺誰,他難道不知道嗎,還要明知故問。
他卻笑了,“你這麼看著朕,會讓朕誤會,你下一個要殺的人是朕。”
如約調開了視線,“皇上說笑了,臣婦敬您還來不及,怎麼會想殺您呢。”
“只有敬嗎?沒有別的了?”
他的目光裡,不可自抑地帶上了哀懇和希冀。今天漏夜來這一趟,其實誰贏誰輸,已經顯而易見了。兩個人周旋拉鋸,誰也聽不到對方一句真心話,但他仍是止不住地渴望,盼她對他還有感情,這麼長時間的來往,就算是裝,也該裝得心念動搖了。
可她是鐵石心腸,說出來的話沒有溫度,“您是天下共主,除了要敬要畏,不該再要其他了。貪多嚼不爛,難道您沒聽過這句話嗎?”
他眼裡的光熄滅了,視線忽然模糊,慌忙別開了臉。
“對,你說得對。”他深吸一口氣,岔開了話題,“朕話,恐怕不是待客之道。請朕去你的閨房坐坐吧,朕和夫人這麼相熟了,不必忌諱太多。”
如約略沉默了下,轉身走到佛堂門前,無聲地比了比
手。
他提起曳撒邁出門檻?()?[(.)]??+?+??()?(),
廊外細雨紛飛()?(),
簷下懸著的燈籠光斜打過來()?(),
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如約順著長廊往前()?(),
徑直把他引進上房,一面請他坐,一面斟了杯水放到他面前,“夜裡沒有侍奉茶水的人,慢待皇上了,還請見諒。”
皇帝垂眼打量這杯盞,打趣問:“水裡有毒嗎?”
如約一哂,“若是有,皇上敢喝嗎?”
結果他絲毫沒有猶豫,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朕就賭一賭,看夫人舍不捨得現在殺我。”
如約怔了下,本以為他事事謹小慎微,這盞茶是無論如何不會喝的,誰知又一次失算了。他說捨不得現在殺他……為什麼捨不得,怎麼會捨不得?餘崖岸說過,他們都是她的仇人,不能因他沒有動手,就分出三六九等。
看著空空的杯盞,實在有些懊悔,早知如此,應該做足準備的。
就在她暗自遺憾的時候,他卻放下杯子逼近她,那山一樣高大的身影,幾乎遮住了案上的燈光。
“餘夫人,夜寒雨急,朕今晚不回去了。”
如約心頭猛地一跳,“皇上留宿在一個寡婦院兒裡,傳出去會被人恥笑的。”
他說恥笑怕什麼,“朕只要有夫人作陪,一切都可以置之度外。”說罷忽然攬住她的腰,緊緊壓向自己,不由分說便吻了上去。
這一吻,沒有溫情可言,那麼可怕的侵略性,讓她無法招架。
他以前一向溫文爾雅,就連牽她的手也是小心翼翼,唯恐冒犯了她。可如今呢,她實在傷透了他的心,她對他沒有半分真情,就連這吻也是被動接受,緊咬住牙關,把他拒之門外。
“為什麼?”他氣喘吁吁問,“朕不好嗎?不能讓夫人高興?”
如約奮力推他,“別這樣。”
“別哪樣?”他顫聲說,“我的心,被你碾成了粉,我想掏出來給你看,可你看不見了。它和著血淚,被你倒進溝渠裡,你不在乎它疼不疼,不在乎它傷不傷……你什麼都不在乎。”
她想反駁,他趁機又吻住她,那可怕的氣息,要把她的神魂都吸出來一樣。
心在鼓譟,腿也有些發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的癲狂和憤怒,她都感知得清清楚楚。
一番昏天黑地的糾纏,他才慢慢放開她,貼在她唇角喃喃:“你答應過我的,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你要是忘了,我就在你胸口刺字,把我的名字刻在你心上。哪怕轉世輪迴,你也別想擺脫我,聽見了嗎?”
她還在試圖迴避,慌亂道:“不可能,你我之間,隔著一個餘崖岸。”
他幾乎發笑,“餘崖岸要是聽見你這番話,怕是連棺材板都要踹翻了。拿他當幌子的時候,認他是丈夫,想除掉他的時候,借刀殺人半點也不手軟。他都已經死了,還要被你利用,真真是可憐。”
嘴裡說著,手卻解開了褙子的紐襻,穿過中衣,落在她腰上。
“說你想讓我留下,說你也要我。”指尖遊移,他慢條斯理地誘哄,“相愛一場,為什麼要有那麼多顧慮,你也是愛我的,對麼?就算不愛我……”他微微哽咽了下,“至少不討厭我,對麼?”
他是個極聰明的人,懂得她吃軟不吃硬。所以他做小伏低一步步地接近,想腐蝕她,把她拉下罪孽的深淵。
她的腦子是清醒的,她也知道自己所求究竟是什麼。對她來說,距離成功僅一步之遙,什麼清白名聲,都不重要。
她調轉目光望向他,如他所願,溫柔地撫觸他的臉頰。嘴唇在他唇邊逗留,只是複述了一遍他的話,卻足以讓他滅頂,“我想讓你留下,我也要你。”
他終於舒了口氣。
共沉淪吧,就算是死,也要互相拖拽著,墜進阿鼻地獄裡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