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愛也是愛,恨也是...
湘王妃眼神頓時一亮,“那可是九五之尊,就算再不樂意,你又能堅持到幾時?”
如約知道只差一點兒了,再進一步,藩王們的謀劃,她就可以參與其中了。
於是放下手裡的茶盞道:“我要是貪圖富貴權勢,當初就不會出宮。我出去,只想找個人好好過日子,現在人沒了,我不知該找誰討要這筆血債。”
湘王妃的心暗裡撲騰起來,自打遵化之行起,自己就有意無意地從她那裡探得一些消息,再如數告知湘王。雖然她對丈夫很失望,但一切看著世子,她要為世子掙出一條活路來。慶王那老實頭兒被關進昭獄裡,已經攀咬出兩位將軍,及和他走得最近的魯王,天曉得那兩位將軍和魯王又會供出誰來。
這麼下去,慕容家的藩王們一個也別想得善終。她從來不懷疑慕容存的手段,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把所有兄弟都趕盡殺絕。
所以需要內應,需要一個靠得住的同盟。湘王妃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你真這麼想?”
如約寥寥一笑,“我的人沒了,我的臉面也保不住了,您說我還怕什麼?”
是啊,什麼都沒了,就豁得出去了。
“咱們在城裡坐井觀天,殊不知外頭已經造起聲勢了。”湘王妃壓聲說著,確定近處沒人,才俯到她耳邊告訴她,“藩王們原本只想
太平過日子()?(),
可上頭一心要削藩?[(.)]???*?*??()?(),
勢必引發眾怒。你想想()?(),
都是先帝的兒子()?(),
就藩也是祖宗定下的老例兒,為什麼到了他這裡就要叫免?既是不讓人好過,就別怪人揭竿而起。”
如約詫異地看向湘王妃,湘王妃點了點頭,“藩王們一損俱損,不單隻有慕容家的,還有南苑宇文家呢。”
南苑宇文,如約是知道的,當初她逃到金陵,蟄伏在市井裡,金陵就是宇文家的封地。江南富庶,餘糧滿倉,朝廷要削藩,自然牽扯宇文的利益。她問湘王妃:“南苑鞭長莫及,怎麼參與?”
湘王妃道:“出不得力,就出錢,那地方富得流油,你是知道的。宇文家外放到那兒,一向受朝廷忌憚,兩姓連通婚都極少。這要是暗中襄助,一旦成事便勤王有功,可不是往京城邁了一大步,就不會像舍哥兒似的,連先帝落葬都不召他們。”
其實湘王妃把南苑牽扯進去,就是為了觸動她。南苑插了手,她的真實底細,那頭早就摸清了。雖然她諱莫如深,還在藉著餘崖岸說事,但光憑一個餘崖岸,不足以讓他們對她徹底放心。
全家五十六口的血債,才是她真正不能釋懷的原因。
湘王妃實則很同情她,先前得了消息,說她是許錫純的女兒,自己簡直嚇了一大跳。當年在閨中時,父親就和許錫純同朝為官,既是同僚,偶爾也有人情往來。自己雖然和許家的女兒不熟,但人群中至少見過一兩面,可惜兩張面孔聯繫不起來,直到餘崖岸死後,她才得知真相。
有了這樣的前情,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哪怕不去挑明,她也會是最堅固的同盟。
如約這廂呢,無非是將計就計。
餘崖岸的葬禮上,皇帝把汪軫留下承辦喪儀,這車軲轆話多,嘴上有時候沒把門兒,一不留神,就說起了南苑王。
如約很警覺,自然要追問,問他怎麼和南苑王有牽扯,他支支吾吾搪塞,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她心裡明白,在看不見的地方,有千絲萬縷的暗線在悄然擴張。她甚至早就料到了湘王妃會找機會和她交底,自己的身份越是刻意隱藏,湘王這頭就越是相信她的決心。
彼此心照不宣,她含蓄地抿唇一笑,“我同王妃交好,王妃要是有吩咐,我一定赴湯蹈火。”
湘王妃眼波流轉,環顧了一圈,“你瞧這宮裡,圍得像鐵桶一樣,宮門上盡是錦衣衛,裡三層外三層的。乾清宮前也站得滿滿當當,想去花園裡逛逛,還得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過呢。”
這麼一說她就明白了,宮裡守衛森嚴不好行事,只有出了宮,才有施為的餘地。
這時金娘娘的嗓門響起宴席都設好了,“擺在千秋和萬歲兩個亭子裡,登高應個景兒。”
太后撫了撫膝招呼:“那大夥兒就挪過去吧,先用了飯,回頭還有兩出新排的摺子戲呢。”
眾人說是,紛紛起身準備趕往御花園。可還沒挪動步子,就見皇帝出現在門上,由不得一陣忙亂,斂裙福身行禮。
本以為皇帝是來敬太后,向太后問安的,結果並不是。他陰沉著臉,徑直走到如約面前,眾目睽睽下拽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拽。
在場的內外命婦全愣住了,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
也許是反抗得太激烈,讓皇帝不耐煩了,他二話不說扛起人就走,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眾人和太后,喃喃自語著:“呀……這是怎麼話兒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