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最大的差別就是,十九世紀的光線太暗了。
現代總是顯得燈火通明。
薄莉還沒來得及傷感一番,就發現照片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放大一看。
黑暗中,站著一個高大瘦削的身影,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
薄莉:”.........”
她已經很久沒被嚇到了,這一畫面還是讓她的心臟狠狠蹦躂了兩下,不亞於恐怖遊戲裡忽然蹦出一個慘白的鬼臉。.....算了,他確實算鬼。
英文名甚至叫“phantom”。
薄莉不無惡劣地想,要不要告訴他,中文網上很多人叫他“飯桶”?
她假裝沒有看到他,鎮定地放下手機,轉而拔出香檳的瓶塞,倒了兩杯酒。
然後,她舉著香檳杯,徑直看向埃裡克的方向,微笑說:“喝一杯?”
他看著她,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薄莉舒服了。
總算有他不懂的東西了。
埃裡克接過香檳杯,看了一眼她的手機,仍然是什麼都沒有問,什麼都沒有說。
他在剋制自己的好奇心。
薄莉並不意外。
他一直這樣。
他們在一起那麼久,他從來沒有問過她的來歷,也沒有問過她為什麼會有開鬼屋的想法。
薄莉不是那種會把現代歌曲當自己作品發表的人,只要他問,她就會告訴他,這不是她的創意,只是她家鄉一個常可是,他一次也沒有問過。
他甚至沒有問過,為什麼她對克萊蒙這個姓氏反應慢一拍。
他的種種反應,似乎都像是在說一一我對你不在意,不關心,不感興趣。
簡直像在引誘她向前,去越過那條無形的界線。
然而,他的視線卻又在她的唇上流連忘返。
可是,只要前進,他就會後退,甚至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有她後退,他才會逼近她。
薄莉難得感到一股躁動的興奮勁兒。
想讓他好奇。
想讓他開口說話。
想讓他壓迫到她的身前。
從現在開始,她所面臨的,似乎不再是一個恐怖遊戲,更像是一個微妙的平衡遊戲。
於是,她說完那句話以後,就忍住繼續說話的衝動,想看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再開口。
誰知,他根本不忍,喝了一口香檳就離開了。
連道別都沒有。
薄莉:“....”
她深吸一口氣,又喝了一口酒,想要讓他低頭並主動開口的衝動愈發強烈。
直到喝了兩杯香檳,她才勉強有了睡意,換上睡衣,簡單擦洗了一下身體,爬上床睡覺了。
整個晚上,她都睡得不太好,總覺得有人站在旁邊盯著她。
視線如此強烈,簡直像要捏斷她的骨頭。
期間,他不知想到了什麼,伸手扣住她的下顎,大拇指撬開她的唇齒,按了進去。
薄莉聞到了埃裡克的氣味。他可能忘了自己最近開始塗香水,氣味變得極容易辨認。
那是一種清淡卻辛烈的柏樹氣味,燃燒著她的嗅覺,震顫著她的神經。
他似乎想用手指觸碰她的舌-尖。
好幾次,他都是險些觸及,又迅速鬆手。
要不是薄莉閉著眼睛,鬼壓床似的無法動彈,幾乎要以為,是她強迫他半夜來到床前,做出這樣詭異的舉動。最終,他的大拇指還是沒有觸碰她的舌-尖,但擦掉了她不小心溢出的唾-液。
怕她被口水嗆到,他還調整了她的睡姿。
但薄莉一想到,埃裡克看了許久她流口水的樣子,就心情抑鬱。
第二天起床,薄莉看也沒看他準備的裙子,換上男裝,走下樓。
費裡曼大娘早已準備好早餐,兩片面包夾煎蛋和烤牛肉,中間是一層烤化的芝士。
薄莉吃得很滿足。
用過早餐,索恩告訴她,米特家差人送了一封信過來。
薄莉拆開。
信箋上噴了很多香水,散發著濃烈的薰衣草香味,令人不適。
米特以一種近乎謙卑的口吻,請她今晚六點鐘於花園餐廳與他見面。
薄莉說:“去告訴米特家的小廝,我會去的。”
索恩有些奇怪,但他從不質疑薄莉的命令,轉身出去了。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米特、萊特和戴維斯膽量測試失敗的新聞,已傳遍全城。
人們一一尤其是上流社會的人們,對薄莉又好奇又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