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頭上戴著黑色禮帽,身穿黑色大衣,裡面是白色襯衫和黑色背心,腹部垂掛著一條銀色錶鏈。
腳上一雙黑色長靴,腳後跟是沉重鋥亮的銀色馬刺。
他扯著韁繩,策馬走過來時,銀馬刺在腳蹬上叮噹作響。
薄莉聽得耳根發燙。
人的性-癖,有時候就那麼奇怪。
面對英俊的長相沒什麼感覺,可是看到陡然繃緊的黑手套、骨節分明的手指、不斷晃動的錶鏈,甚至聽到銀馬刺的聲響,都會心跳加速。埃裡克走到了她的身邊。
他的膝蓋似乎頂了她一下,男性氣息無孔不入地包圍過來
不是體味,也不是香水,是一種說不清的氣息,微熱,無形,極具存在感。
明明沒有明顯的味道,但充滿刺激性,一聞就知道屬於異性。
薄莉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
--荷爾蒙。
這時,埃裡克看了她一眼。
他的視線似乎也帶著濃烈的荷爾蒙。
薄莉像被他的氣息圍堵攔截,一陣呼吸困難。
那幾個流氓無賴見埃裡克的身材高大無比,氣場強勢而充滿壓迫性,其實有些退縮了。
但為首那個小混混,覺得埃裡克可能只是路過,跟薄莉並不認識,便問道:“怎麼,你想給這娘們兒出頭?”薄莉以為埃裡克會讓他們滾。
誰知下一刻,他突然拋出繩索,一把套住那小混混的脖頸。
一這不是荒郊野嶺,而是城裡。
薄莉連忙抓住他的手臂。
他手臂的肌肉已繃得像石頭一樣硬。
如果不是薄莉按住他,讓他頓了一下,恐怕那小混混已身首異處。
“親愛的,這裡是城市!”她湊過去,壓低聲音,“忍忍吧,反正他們也沒做什麼壞事。”
她對他的稱呼,差點讓他一個手抖直接勒死麵前的小混混。
埃裡克停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收回繩索。
那幾個流氓無賴忙不迭地跑了。
埃裡克沒有說話,一扯韁繩,似乎也要離開。
薄莉騎馬跟了上去。
走出貧民街區,他才微微側頭看向她,冷聲說:“跟著我幹什麼。
“我聽說....”薄莉催馬走到他的身邊,“米特中邪了。”
”所以?”
“是你乾的嗎?”她問。
他的語氣很冷很衝:
“與你無關。”
自從他發現自己想要吻她,整個人就被一種暴怒似的衝動席捲了
他從來不是衝動易怒的人。
可能因為年歲漸長,他開始頻繁做夢,夢見她的呼吸,她的體溫,她濡溼鮮紅的口舌。
但每次醒來,他都能將那種衝動強壓下去
最近,似乎壓抑不住了。
一她無論做什麼,都會讓他的胸腔掠過無法解釋的震顫。
那種震顫,會讓他突然生出一種粗暴的衝動
想要扣住她的脖頸,咬傷她的皮膚,用力抱住她,直到骨骼發出被擠壓的聲響。
她跟米特幽會的那天,他只覺得頭腦微微眩暈,差點就被這衝動控制了。
懲罰完米特,他閉上眼睛,仍然能感到血管裡暴怒的震顫。
他在郊外租了一幢公寓,四周沒有鄰居,內部傢俱極為簡單,除了日常所需,只有一架三角鋼琴。
他聽見自己呼吸粗重,試圖用音樂宣洩出這衝動。
然而不行,血裡的燥熱似乎融入了樂曲裡,連音樂都變得凌亂瘋狂起來,如同疾風驟雨,每一個音符都變得尖銳至極,蘊藏著恐怖的爆發力。只聽一聲銳響。
他觸鍵的力道太過猛烈,琴絃斷裂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的內心才稍稍冷靜下來。
但因為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他感到無法形容的罪惡感與羞恥感。
血已冷卻,只剩下一手黏涼。
像玷汙或打破了什麼。
更讓人不安的是,冷靜只持續了短短一剎那。
他洗完澡,正要入睡,那種暴怒似的衝動又捲土重來。
它並不饜足於虛幻的妄想
想要一一實施。
他也不想如此輕易地饒過米特。
但考慮到她的馬戲團剛剛起步,還是讓米特毫髮無傷地回到了家中。
不然,他會將米特碎屍萬段,將其頭顱懸掛於鬧市之中
埃裡克神情冷靜,心裡卻帶著幾分譏諷。
要是她知道他在想什麼,還敢和他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