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
眾目睽睽之下,格雷夫斯不可能說自己和薄莉不一樣。
如果這麼說,那就是公開承認,他的“怪景屋”不如薄莉的馬戲團。
所以,儘管他心存疑慮,還是說道:“……當然。”
薄莉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她轉頭看向圍觀人群:“格雷夫斯剛剛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格雷夫斯見狀,有些驚疑不定。
……他剛剛說錯什麼了嗎?
鮑勃早已埋伏在人群中,聽見薄莉的話,連忙舉起筆記本:“已經記下來了!”
格雷夫斯說:“克萊蒙小姐,這是……”
“別擔心,”薄莉溫和地說,“那也是一位記者先生。他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在記錄您說過的話而已。”
格雷夫斯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慮,不斷安慰自己,他的團隊是專業的。
不管是編劇還是演員,都曾在百老匯大放異彩——雖然很快就過氣了,但百老匯就是這樣,沒有人能一直當紅。
邀請薄莉過來之前,格雷夫斯先請了幾位朋友進去體驗一番。
朋友們都被嚇得面無血色,花了半小時才從裡面逃出來,高聲稱讚這是他們看過的最有意思的演出。
格雷夫斯不知道薄莉演出的具體場景,只是在報紙上看過相關報道,大致總結出了她的經營套路。
他覺得,人們之所以認為薄莉的馬戲團嚇人,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演出模式。
調查過薄莉的馬戲團後,格雷夫斯更加堅定了這一想法——她那個馬戲團,說是草臺班子,都有點侮辱草臺班子。
除了一個在紐約混不下去的職業律師,剩下的全是畸形人。
畸形人能有什麼演技?
在格雷夫斯的印象裡,畸形人都是站在舞臺上,像雕塑或標本一樣供觀眾欣賞。
他佈置怪景屋的時候,發現想要達到嚇人的效果,演員的演技必須過關,僅靠機關或道具,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於是,格雷夫斯堅定地認為,只要他複製薄莉的演出模式,再加上專業的幕後團隊,就一定能大獲成功。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陣突兀的掌聲——薄莉那幾個醜陋的畸形演員,正在為薄莉歡呼鼓掌。
薄莉微笑著,朝他們揮揮手,轉身走進了別墅裡。
她絲毫不在乎人們的眼光,手始終覆在那個男人的手上。
格雷夫斯輕蔑地想,一個未婚女子,卻跟一個男人如此親近……這女人果真像傳聞一樣不守婦道。
他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口中,用火柴點燃,轉頭對後面的記者說:
“等著看好戲吧,今天我就要讓她永遠離開新奧爾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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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薄莉就沒空琢磨埃裡克住哪兒了——格雷夫斯的邀請函送到了她的手上。
讓她於明日下午去參加挑戰。
說實話,即使格雷夫斯沒有公開挑釁、貶低她,薄莉也有些好奇,格雷夫斯會如何設計鬼屋。
薄莉從來沒有輕視過十九世紀的人的智慧。
畢竟,工業革命時期,比她聰明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
不說以前,也不說未來。
就是現在,就有一個尼古拉·特斯拉。
但即使是特斯拉,也花了近五年的時間,才讓民眾相信交流電是安全的。
期間,無數利益集團試圖阻撓交流電取代直流電。
每個時代真正缺乏的,從來不是超前的智慧與才華,而是如何突破利益集團的限制,如何宣傳自己的發明成果,如何取信於底層民眾。
愛迪生就是因為深知後者的重要性,才會比特斯拉更為出名,也更加富有。
第二天上午,薄莉特地穿上一條輕薄的裙子——沒有裙撐,也沒有層層疊疊的襯裙,以便行走自如。
埃裡克的扮相則出乎她意料。
他像往常一樣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臉上戴著面具,卻不再是那種蠟一樣空洞的面具,而是一副銀白色的金屬面具。
更讓薄莉震驚的是,他居然把完好無損的那半邊臉露了出來。
之前,不管他的衣著多麼講究,只要戴著那副白色面具,就像恐怖片裡冷血無情的變態殺人狂。
換上新面具以後,那種瘮人的非人感確實少了一些。
給人的感覺,卻從一個冷血無情的變態,變成了一個善於偽裝的變態。
薄莉:“……”
還好她就好這一口。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他最近似乎越來越注重外觀。
要知道,一開始連讓他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她都得小心翼翼地勸他。
現在,他卻主動在衣領上灑香水,甚至換了一副新面具。
薄莉眨了下眼睛,仔細打量他的穿著。
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他的手腕上還佩戴著一支機械腕錶。
不管是十九世紀還是現代,機械腕錶都是裝飾性大於實用性。
……他是真的開始打扮自己了。
埃裡克的確是為了薄莉而打扮自己。
但他沒想到,薄莉看向他的視線是那麼直白,帶著隱晦的熱量,從他的臉龐撫摩到領口,最後在他的手腕上打轉。
凡是他用心打扮過的地方,她都精準地捕捉到了,反覆用視線勾勒描摹。
空氣似乎變得黏滯起來。
他被她盯得耳根發熱,體內的恥意控制不住地翻湧起來。
彷彿本能,某種令人不齒的反應迅速升起。
然而這一回,即使他渾身不適,也不希望她移開視線。
她專注打量他完好無損的那半邊臉時,他甚至有一種陰暗的衝動——以前的他,絕不會有的衝動。
想逼近她,強迫她感受輪廓分明的某處,問她,為什麼不看殘缺的那半邊臉龐。
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原因盯著他看,都不該這樣厚此薄彼。
薄莉發現,他的耳根和脖頸都紅透了。
她忍不住想,如果這時過去親一下他裸-露在外的臉龐,他的臉會不會也跟著變紅?
她還沒來得及將這一想法付諸行動,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費裡曼大娘告訴他們,馬車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薄莉只好悻悻收回目光。
她戴上寬簷草帽,在下巴繫上緞帶,本想直接出門,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眼巴巴地望著他:
“我可以挽你的手嗎?”
埃裡克沒有說話,整理了一下大衣,走到她的面前,似乎在示意她直接挽上來。
薄莉卻不再縱容他不說話的習慣,假裝沒看到他的肢體動作,一臉遺憾地說:“你不願意就算了……”
她轉身朝門外走去。
下一刻,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拽了回去。
薄莉心臟漏跳一拍。
他仍然一言不發,但把她的手臂緊緊夾在了臂彎裡。
薄莉有些哭笑不得,哪有這樣讓人挽手的?
他低頭,視線朝她掃來:“還不走?”
“走走走。”
這是薄莉第一次帶男伴出行,再加上,埃裡克露出的那半邊臉龐實在冷峻迷人,一路上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埃裡克是她的神秘情人。
他們甚至替埃裡克戴面具的行為找好了理由——薄莉的身份太具有爭議性,這位紳士為了保護她,也為了保護自己,才用面具遮住自己一半的臉龐。
薄莉總算明白,埃裡克昨天為什麼要跟馬戲團眾人一起用餐,今天又為什麼要露出半邊臉龐。
即使他不喜歡暴露在人們的視線裡,也要向周圍人宣示他們的關係。
可是,他好像忘了,他們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