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藺霜羿本能想搖頭,但垂下頭,看到那雙此刻盛滿喜悅的眼睛,紅撲撲的臉蛋時,到嘴

拒絕嚥了回去。

當然不是心軟。

只是大庭廣眾之下,她若哭了起來,那便太麻煩了。

何況。

,他還沒尋到解開情人咒的法子,暫時也不想引人誤會。

最後,他淡聲說:“走吧。”

那張漂亮小臉的笑容瞬時更燦爛了幾分,眼裡的歡喜幾乎要溢了出來:“謝謝劍君!您真好!”

“那我們現在便走?”

藺霜羿淡淡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正定定看著這邊,眉頭微盛的季,說:“你可以去與你未婚夫告個別。”“嗯?”

聞言,少女明顯怔愣一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似乎這才發現了不遠處的季,疑惑,“阿,他什麼時候過來的?”這聲音不算低,以季的修為自然聽見了。他眉心擰得更緊了一些,大步走了過來。

“弟子見過師尊。”

他先向藺霜羿行了一禮。

藺霜羿頷首,面上無甚波動,一如既往的淡漠。

起身後,,想到方才所聽所見,心裡總生了一股奇怪的感覺,忍不住開口問:“弟子聽嫋嫋要與您一同上無暇峰?”便連他,作為師尊唯一的親傳弟子,除非必要,也是輕易不能踏入無暇峰的。

不等藺霜羿開口,乘嫋率先道:“是我之前詢問劍君能否隨他上無暇峰,向他請教,劍君同意了。”她認真地看著季銜,目光已從他身上挪開。

沒提仙人秘境,自也沒提衛九幽給他們種下的咒術。

是故意隱瞞,不想未婚夫誤會?

藺霜羿別開視線,撥了撥手腕佛珠,說:“說完了?”

“說完了。”乘嫋心思敏銳細膩,隱約聽出了男人語氣裡隱隱的不耐,忙道,“劍君,我們走吧。”這場戲雖暫時告一段落,但還有一些收尾需要處理,所以她其實未曾打算今日便去無暇峰。

方才叫住藺霜羿也只是一時衝動。

但乘嫋望了望天空,太陽西落,已是酉時,情人咒發作的時間已至。她看著身旁的白衣男人,目光有些難以從他身上移走。橘紅色的夕陽照映下來,落在他身上,彷彿當真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她話音落下,正此時,一道白光閃過,無暇劍浮在了半空中,發出了清越的鳴聲。

”上來。”

藺霜羿飛身上了無暇劍,垂首,對乘嫋道。

距離帝都甚遠的修士,各自回家,都是使用傳送陣,畢竟省時省力。但藺霜羿不習慣與他人一起,以他的修為,便是不用傳送陣,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所以,向來都是御劍而行

哪怕是多了一個人,他也沒想要換一種出行方式。

體內情人咒已經開始發作的乘嫋當然也不會拒絕,未曾扭捏,毫不遲疑的上了無暇劍,站在了藺霜羿的身後。“站穩。”

男人冷淡的提醒了一句,話音未落,無暇劍便已經飛上了天際。

速度之快,季根本來不及多問,眼前便已沒了人。他仰頭看向空中那道疾速而過的熟悉劍影,望著那兩道熟悉的身影,心裡疑惑越濃,更多了幾分不舒服。乘嫋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或者準確的說,在方才他與師尊之間,少女的目光幾乎全程落在了師尊的身上。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此前,無論是在何地,遇上了何人,乘嫋的目光從來都是最先落在他身上。

“因為我喜歡你啊。”那時,少女眼眸含笑,滿眼都是他,“你在我眼裡當然是最特殊的,所以即便是茫茫人海,我也會一眼看到你。”那時,季沒有接上她的話,但其實心裡是認同的。因為,他亦如此。

芸芸眾生,紅塵滾滾,唯有她,像是一顆明耀的星辰墜入他的眼中。

問情臺上,他們都證明了彼此的真心。少女義無反顧的追隨,直到此刻還深深印在季的心上。

他愛她,她也愛他。

毋庸置疑。

,但正因如此,他心中更加疑惑,心裡的喜悅甚至在這份疑惑中散去了幾分。手不知何時緩緩緊握成了拳。

“你還在看什麼?”正這時,季長老走了過來,“劍君與帝女已經走了。”

方才乘嫋與藺霜羿同乘一劍的那一幕,不少人都看見了。劍修的劍與普通修士的劍可不一樣。

也不是說不能載其他人,只是比較少見罷了。

何況那劍修還是無暇劍君。

季長老眸光微暗,問:“帝女何時與劍君走得這般近了?”

季銜回神,收回視線,語氣平常回道:“師尊之前答應了嫋嫋,允她上無暇峰請教。不是什麼大事。”見他面色平靜,沒有意外之色,季長老這才放下了心。他們季家這些年來之所以能發展這麼順利,與季拜了無暇劍君為師脫不了關係。季長老自是不想有人分走了這份特殊。

“那便是了。帝女到底是你的未婚妻子,你們又剛在問情臺上證明了對彼此的情誼,劍君同意她來請教很正常。”這便是說,藺霜羿會對乘嫋特殊,是因弟子季銜之故。

“劍君雖修了無情道。但無情道並不是真的無情,對你,到底還有師徒之情。”若非無暇劍君修的無情道,季長老也不會這般放心。聽到這話,季燈緊繃的心神也要時一鬆。

季長老道:“問情臺事已了,接下

你不要再操心這些雜事。同命蠱之事,我們會處理。你抓緊時間修煉,勢必拿下此次九胥大比元嬰第一。季應是。

想了想,季長老又補充了一句:

“你也與劍君多親近幾分。正好帝女也上了無暇峰,不如,你也去。一邊能與帝女培養感情,一邊正好能請教劍君修煉,這般好機會,莫要錯過。”,應了一聲好。

無暇劍上。

以藺霜羿平常的速度,約莫一個時辰便能到崑崙。也便是說,這一個時辰,他與乘嫋將在劍上獨處一個時辰。於大乘修士而言,一個時辰或許只是一個呼吸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