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外門自也不例外。

在此之前,文喜才是所有人心中,此次九胥大比金丹境上最有可能奪得頭名的人。哪怕她犯了錯,但沒人只能質疑她的實力。梅望雪搖了搖頭:“為師今日喚你來也是為了大比之事。帝女天賦卓絕,勤勉刻苦,有了劍君的指點更是如虎添翼,這般下去,金丹境上怕是無人能出其左右。說著,他看向文喜,沉聲道:“便是你,也不能。”

文喜身體微顫。

她跪在地上,聲音低啞:“弟子不敢與殿下爭鋒。”

“阿喜,你不必妄自菲薄。”梅望雪卻是搖頭,“我知你對帝女心懷愧疚,念著她的恩情,但大比一事,不是你個人之事。當初長老們會同意留下你,便是為了你能在大比上為宗門爭“倘若只是第二,怕是不足。”

文喜咬緊了乾澀的唇瓣。

“阿喜,你要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梅望雪嘆道,“帝女已是你最大的對手。鬥戰臺上,不能有絲毫心軟,你可明白?”殿內安靜得厲害。

文喜眼前恍然浮現了仙人秘境時,乘嫋與季鬥法的畫面。明明相差了一個大境界,但仍然不掩其耀目她像是天生的聚光點。

唇上傳來了尖銳的疼痛,沉默半晌,文喜啞聲道:“弟子明白,此次大比定不會被私情左右。”

“你明白便好。”梅望雪欣慰一笑,片刻,又搖頭輕嘆,“當然以帝女如今的實力和進境,便是你拼盡全力,或許也不是她的對手。聽到最後一句,文喜握緊手心,抿唇道:“弟子會全力以赴。”

“那為師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乘嫋在崑崙連戰連勝一事,這般喜事,當然也傳回了族裡。為此,宮中上下都喜氣洋洋。

“殿下醒來真是太好了。這一回,還誰能嘲笑我們皇族無人。”

“殿下定能得到第一

乘風自然也聽到了消息。

這些時日,他修煉比往日更加刻苦。元嬰境上的比鬥比金丹還要激烈,不說能越級而戰的季,與他在伯仲之間的便不下十人。乘風如今只是元嬰初期。

當然,同一個大境界中,若他足夠強大,如季珩一般,初期也能勝過元嬰圓滿。

為了讓他有個好成績,這些日來,曾祖和諸位長老甚至沒有專注自身修煉,輪流教導他。

但收效甚微。

他看見了長輩們眼裡的失望。

是夜,訓練了整整一日的乘風滿身狼狽的回了屋。他坐在榻上,看著滿手的傷痕,感受著體內未曾增長多少的修為,面色發沉。“少君。”他的貼身侍衛柏耀走了進來,面帶憂慮,“再這般下去,帝女怕是要威脅到您的位置了。”“閉嘴!”

乘風立時冷瞪了他一眼。

侍衛跪在地上,啞聲道:“屬下知道少君不欲傷害帝女,不欲壞了你們的兄妹情誼。但帝女是如何做的?她可曾想過您的處境。她分明是想要奪走您的少君之位!”“孤讓你閉嘴!”乘風霍然站起,一腳狠狠踹在了柏耀身上,“再敢多說一句,孤現在就要了你的命!”柏耀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臉色煞白,但他咬牙道:“忠言逆耳,屬下知這些話不中聽。少君若要屬下的命,儘管拿去。但這些話屬下不得不說。”“少君,您以為您與帝女還能兄妹情深嗎?倘若帝女知道了那件事一一

話未說完,乘風又是一腳踹出。

他向來溫潤清雅,脾氣甚好,從未發過這般大的火。此刻,面容陰沉如水,神色狠歷,與平常竟判若兩人。柏耀重重磕在地上,說:“少君,您該早做準備了!”

乘風沒有說話,他低頭,一隻折的歪歪

醜扭的小紙鶴出現在了手心,眸光晦暗不明。

與劉無為等人約好後日去長靈山歷練後,乘嫋便回了無暇峰。先回屋換下了溼透的衣裳,找了一條漂亮的裙子換上,雖然身體很累,但她心情極好,眉眼間彷彿都亮著光迴天珠卻是要急死了。

“你到底在幹什麼?這般張揚,你是想死嗎?”迴天珠急得整顆珠子團團轉,“你為什麼不低調一點?現在肯定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比起它的焦躁,乘嫋淡定多了,隨口回道:“我就是想知道有誰想要我的命啊。誰讓你不告訴我,我只能出此下策了。”“你故意的?!”

迴天珠要炸了。

乘嫋語氣輕快:

“是啊。敵暗我明,沒辦法啦。”

“你瘋了嗎?”迴天珠不理解,

“你現在只是金丹期。”

正因為她是金丹期,正因她現在弱小的能讓人一根手指碾死,她才會選在這個時機。

哪怕所有的證據都說明十年前是意外,但乘嫋還是不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覺,與其被動等待,她更喜歡主動出擊。她親自給背後之人創造殺她的機會。

當然,她的命寶貴得很,她珍惜無比。不過這話,便不必告訴這破珠子了。

“你若不想我冒險,便該把事情都告訴我。”乘嫋一邊應付迴天珠,一邊梳理好頭髮,瞧見自己又容光煥發,她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門,直接朝靜室飛奔而去。到了門前,她沒有敲門,而是放輕動作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不過對於大乘修士而言,這不過是掩耳盜鈴之舉。她還未靠近,藺霜羿便早已察覺到了動靜。

乘嫋坐在了他旁邊的蒲團上。

不用睜眼,藺霜羿也知道她正在看他,直白灼熱。

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習慣了女孩的粘人。隨著時日過去,情人咒的效力越來越強,乘嫋會想要時刻粘著他,這是很正常的事。幸而,她只是粘著,並未做其他過分之舉,還算有分寸。

藺霜羿這才勉強忍了下來。

不過看一會兒罷,他能忍。

平常,乘嫋看個半刻鐘便會收回視線,今日卻似乎有些不一樣。一刻鐘已過,她還在注視著他,目光越發熾熱,彷彿是出了神。藺霜羿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收緊,手背青筋若隱若現。

乘嫋的確看得出了神。

今天藺霜羿應是換了一件白色新衣,不是平常的簡單白袍,無論是用料還

是做工都極其考究,穿在他身上極為合身,越發襯得他膚白若冷玉。

純淨無暇,清冷淡雅,宛如畫中仙。

若是沒有情人咒,她頂多看幾眼,欣賞這份難得的美景,但絕不會做出任何放肆之舉。現今,卻是情不自禁想要靠近,骨子裡的霸道讓她想要不擇手段的掠奪這份美想要把他佔為己有。

這才是她。

遇上喜歡的東西或人,想盡辦法、費盡心機也要得到。撒嬌賣乖,不過是掩飾。

與那張清雋若仙的面龐只剩咫尺。

她湊近了去。

她想做什麼?

雖未經歷過情事,但活了這麼多年,藺霜羿自看過無數痴男怨女。少時在外遊歷時,甚至無意中撞見過情侶親密。本已塵封在記憶深處多年的畫面忽然浮現在了腦海中。

清風朗日下,綠草如茵間,少年少女並肩躺在草地上,閉著眼彷彿睡著了。不知何時,少女悄悄睜開了眼睛,側過頭,含羞帶怯,竟是一口親在了沉睡的情郎的臉上。此情此景,相似至極。

....乘嫋莫不是也想親他??

他想睜開眼喝斥,但又想到,若這般,她怕是又要哭。也就是這猶豫的一瞬,讓他失去了最好的拒絕時機。女子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了他的臉上,激起了陣陣癢意。

藺霜羿呼吸微滯,身體微僵,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殿下,季師兄來找你了。”

門外,忽地響起了小童的聲音。

藺霜羿只覺身邊女子靠近的動作驟然停下,隨即猛地坐直了身體,拉開了與他的距離,起身,快步跑了出去。她跑得太急,如一陣風急速掠過。

砰-

關門聲響起。

蒲團上,藺霜羿面無表情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