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行至院門,文喜想進去,卻被人擋住,明顯是不放她走。她抿唇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同門師兄笑了一聲:“我們也沒做什麼,只是問你一個問題而已,文師妹回答了便是。季師兄和帝女殿下,你想要誰贏?”
文喜握緊雙拳,心裡聚著火,冷眼看著面前的人,冷聲道:“不管誰會贏,總之,不會是你們這些連擂臺也上不了的人贏。”
這話一出,幾人臉色都冷了下去。
師兄冷笑道:“我們上不去,你難道又能上去了?還不是殿下的手下敗將。”
“不錯,以前還以為你多厲害,不過是隻紙老虎。文喜,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們?至少我們知道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掌門弟子?呵呵,你現在不過是一條陰溝裡的臭蟲罷了!”
“可不就是臭蟲嗎?竟然還妄想與帝女相比。”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無數的惡語如利劍席捲而來。
丹田處金丹急轉,體內氣血翻湧,怒氣勃然而發,猶如翻滾的兇獸,似要破土而出。
她看著面前那些刻薄惡毒的人,心想,只要他們死了……那便安靜了吧。
“生氣了?”
“怎麼,想要打架?”
“可以啊,我們奉陪。”
那些人也察覺到了她的憤怒,但他們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變本加厲,嘲諷道:“怎麼不動手,怕輸嗎?”
歡喜劍已斷,但她已經煉成劍意,只要她心神一動,便能殺了這些人。
殺了他們!
文喜牙關緊咬,雙拳握得極緊,眼裡墨色漸濃。
“你們在做什麼?”
直至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驟然在身後響起,她如夢初醒,猛地收回了差點破出的劍意。
她幾乎被晦暗掩埋的眼睛深處重新亮起了一道微光。
“季師兄!”
方才還言語惡毒羞辱她的那些人全都閉了嘴。
文喜回頭,便看見了朝她走來的季烆。他面色沉凝,一如既往的冷漠,眉心微蹙,冷冷看著羞辱她的人道:“這麼晚了,還不回去?欺負同門,你們忘了宗門的門訓了嗎?”
她已經很久沒有與他離得這般近了。
這些日來,季師兄對她唯恐避之不及。
這還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主動朝她靠近。文喜心頭複雜難言,看著那張熟悉的俊顏,一時有些痴了。
相比面對她的囂張,對上季烆,那些人態度好了不知多少倍。
“季師兄,我們沒有欺負文師妹,不過是與她開個玩笑罷了。”為首的師兄溫和笑道,“而且我們說得也是事實。作為被表白的當事人,季師兄想必比我們更清楚不是嗎?”
季烆臉色冷沉。
但為首師兄並不畏懼,依舊笑意盎然:“敢作敢當,我們崑崙也不需要那等背信棄義的小人。”
“季師兄,你是要替文師妹教訓我們嗎?”
季烆看向他們的目光冷到了極致,身上的靈息劇烈波動,一觸即發。
崑崙府邸建了萬年,府中有一株長生樹,高達千尺,樹峰直入雲端。坐在上面,幾乎能看清帝都全貌。
送了乘嫋,獨自回來後,藺霜羿也沒心思回去休息。
心煩意亂之下,便上了長生樹。他記得他那嗜酒如命的師尊在那裡藏了酒。藺霜羿並不嗜酒,因幼時在寺廟的緣故,他幾乎不會飲酒,可今日心浮氣躁,卻想喝些酒。
最好是烈酒。
不想,他方上來,還未打開酒罈,垂首便無意中瞧見了下方那一幕。
距離太遠,下面的人察覺不到他。
藺霜羿卻能把下面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聽得分明。他並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也從不在意外人的事,可這一回他垂首靜靜看了下方一會兒,開酒的手微頓,修長的手指動了動,片刻,他放下酒罈,從懷裡取出了傳音石。
“乘嫋。”看著下方對峙的兩方人,藺霜羿第一次主動啟動了傳音石。
那頭,女子歡喜的聲音很快傳來:“劍君,您找我?”只憑聲音,也能想象出她的模樣。
藺霜羿輕嗯了一聲,另一隻手扯了扯衣襟,凸起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眸光暗沉,沉默片刻,他才開口,聲音卻如平常般輕淡平靜地說:“你現在來崑崙府邸,我有東西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