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了不得
他與綠萼對視一眼,均未出聲,料想是寺廟用餐時刻已到。
不多時,那寺主、銀月護法及無痕等人亦步入大殿,坐在離神房最近的地方。
殿內無人說話,靜得出奇。
再過片刻,又有數名珍珠教弟子步入,每人手提一桶,用勺子從桶中舀取食物,倒入一眾弟子碗中,動作亦是整齊劃一,彷彿經過特殊訓練一般。
待碗中都盛有食物,眾人便開始唸唸有詞,進行禱告,此乃珍珠教午時禮拜之禮。
珍珠教弟子每日禮拜五次,早晨中午下午各一次,日落一次,夜間還有一次。
並非每次禮拜都在大殿進行,如此莊重的午時禮,顯然是為了銀月護法及無痕等人而來。
禮拜完畢,眾人方才開始用餐,亦是整齊有序,蔚為壯觀。
人的馴化,便是如此,每日諸多禮拜,加之群體行為,人的本能趨利避害,便會從眾,即便原本不信,在這般環境下久了,亦大都虔誠信仰真神,畏懼真神。
易逐雲一邊看一邊學,心裡暗歎:“我本想創立元真教,秉持以人為本、平等自由的宗旨,實乃年輕氣盛,想法過於簡單。”
銀月護法等人未見莫娜絲身影,彼此交換眼神,卻也沒有多說,各自用餐。
正吃著,忽有人“呸呸呸”幾聲。
眾人一起放下碗筷,面面相覷,欲尋出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在真神面前如此不敬。
寺主與銀月護法等人臉色驟變,但尋了片刻,也不知是誰人出聲,便繼續用餐。
吃著吃著,又有人叫嚷道:
“真難吃,真難吃。”
那寺主忍無可忍,終於站起身來,呵斥道:“真神面前,竟敢如此不敬,該當何罪?”
一眾弟子齊聲道:
“對真神不敬,該死!”
聲音響徹大殿。
只聽一人說道:“呸呸呸,你們做的東西這麼難吃,才是真的該死。”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弟子站起身來,約莫四五十歲年紀,他環顧四周,笑嘻嘻道:“哎呀,別生氣嘛,你們真神都沒說話,你們才是大不敬。”
那寺主知是外人混入寺內,大喝道:
“大膽異端,該當何罪!”
一眾弟子又齊聲道:“該死!”
那寺主喝道:“拿下。”
周遭弟子紛紛起身,朝那人撲去,那人身形靈動,倏地躍起兩丈多高,那些撲去的弟子,頓時撞作一團。
那人落下,在一弟子頭上踩了一腳,落到地上,腳上連連踢出,將那些地上的碗一一踢飛出去,碗中之物四處飛濺,一眾弟子為了躲避,頓時亂作一團。
叫罵聲、尖叫聲交織在一起!
那人哈哈大笑:“看看,看看,全是些假信徒,若是真的,就別躲啊。”
又踢了兩個碗飛向寺主。
銀月護法倏地起身,袖袍一拂,將兩個碗輕鬆盪開。
無痕、馬韋陀與那方臉人紛紛起身,立於銀月護法兩側,均神色凜然。
銀月護法朗聲道:
“閣下何人,為何混入我寺?”
那人昂首挺胸,哼了一聲,道:
“你們抓了我的人,卻還問我是誰?”
那寺主道:“你是那盜賊‘了不得’?”
那人笑道:“正是,我就是‘了不得’!”
那寺主指著了不得,喝道:“原來是你這個賊子,銀月護法在此,我看你今日如何逃脫。”
那方臉人說道:“了不得,把經書還回來,我們便放了你的人。”
了不得連連擺手,道:
“有本事來取便是。”
左手從懷中掏出一冊經書,左右手拋來拋去,甚是囂張。
馬韋陀一個縱身躍出,喝道:
“我來試試。”
劍已出鞘,直指了不得手腕,了不得身形左晃右閃,避其鋒芒,馬韋陀連出數劍,均未刺中。
眾人大驚,均想這了不得武功果然了得。
了不得退了丈餘,叫道:“好劍法。”
縱身過去,揮拳與馬韋陀過招。
那馬韋陀真名無人知曉,他乃金剛門弟子,是少林叛逃西域火工頭陀的傳人,因精通韋陀掌法劍法,故稱馬韋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