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他不適合你
許知意笑笑,“是競爭對手也不要緊,知彼知己。”她話鋒一轉,“路劍良怎麼對醫療也感興趣了。”
商韞:“不是他感興趣,他太太沈清風野心大。”
菜上來之後,商韞本著‘只把飯吃了就行’的原則,不再多言。
說是吃飯,許知意根本沒心思吃,隔壁包廂是齊正琛,蔣司尋正在來接她的路上。她和蔣司尋也不過才兩週沒見,細算的話,還不到兩週,她表白後,他次日就回了曼哈頓,公司那邊有緊急的事需要他回去處理。
沒想到他這麼快又回國。
她與商韞吃到一半,隔壁包廂已經結賬,服務員送他們離開。
從門前遊廊經過,幾道身影落在她這邊包廂的格柵窗上,其中有道身影在格柵窗上略頓。
齊正琛看一眼包廂門,在鍾妍月轉身回頭前,他已收回視線。
出了四合院,走在落了一地槐花的衚衕裡,他總想回頭往後看。
快到車前,他對前面的人說:“你先上車,我抽根菸。”
鍾妍月頭也沒回,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齊正琛站到槐樹下,剛點上煙,一輛黑色轎車直直向他開來,他站在路牙石上,瞅清楚車牌,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
車在離他半米的地方剎停,蔣司尋從後座下來。
齊正琛隔空扔了一支菸給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上六點落的地。”
“知意在前面的飯店相親。”
“我知道,過來接她。”
蔣司尋指尖把玩著煙,沒抽。
齊正琛用力吐出一口煙霧,“許伯伯讓你來監督著她相親?”
蔣司尋沒搭腔,伸手問他要打火機。
“商韞跟你是一路人,知意根本就掌控不了,他們不合適。”齊正琛不滿,“你倒好,不幫忙就算了,還幫著許伯伯把知意往火坑裡推。”
蔣司尋用力揉捻著煙管,有些許的菸絲零散灑落。
車裡,保鏢見老闆的手一直懸在那,對方沒有要給他打火機的意思,他忙把自己的打火機遞過去。
齊正琛這才注意到蔣司尋的那隻手,想起來自己只給了煙,忘給打火機,把打火機扔過去。
一時間,蔣司尋收到兩個打火機。
齊正琛手機有消息進來,鍾妍月:【公司還有事,我先回了,你坐蔣總的順風車吧。】
他回:【好。】
雖說結婚了,他心裡每天想著知意,鍾妍月也有自己喜歡的人,婚後,他們稀裡糊塗地過著日子。
“我坐你的車。”齊正琛對蔣司尋道。
蔣司尋:“沒法帶你,要接知意。”
“就是因為車裡有知意,我才想坐一程。”
“你現在已婚。”
蔣司尋提醒他這個殘酷的事實。
“車裡又不是隻有我和她。”齊正琛捻熄了煙,“我們還有二十多年的親情,這是許伯伯和許伯母都比不上的。我就是想再看看她,太長時間沒看到她了。隨便在哪個路口,你放我下來就行。”
他拉開後車門上去,坐在了副駕後面的位置。
蔣司尋在車外站了有半分鐘,也坐上後排,脫下西裝往扶手箱上一丟,問齊正琛:“你剛說商韞跟我是一路人?怎麼就一路人了?”
齊正琛闔上眼養神,“你和商韞接觸的少,可能沒留意,你們倆的做派簡直一模一樣,性格都有六七成像。不是一路人是什麼。這些年我都沒看透商韞,別說是知意。”
性格有六七成像,蔣司尋望著窗外沒吱聲。
等了二十分鐘,許知意人還沒來。
他發消息問她:【還沒結束?】
半晌,許知意才回他:【聊聊項目。】
蔣司尋:【你跟商韞能有什麼項目聊。】
許知意:【隨便聊聊,說不定以後有合作的機會。】最近半年,她常駐北京,這幾年但凡幕後老闆是沈清風的項目,無論國內外,她全程參與。
曼哈頓那邊的幾個項目,目前她也在兼著。
就在剛剛,與商韞聊完之後,她打算辭去遠維曼哈頓分支機構的所有職務,正式申請回北京這邊。從商韞的話裡可知,沈清風現在的投資重點是國內醫療和生物醫藥板塊。
她推測,明面上,沈清風建議路劍良佈局醫療是為路家著想,實則是在借路家的勢給自己積攢相關人脈,暗中為kewe科技進軍國內市場搭橋鋪路。
kewe科技是沈清風半生心血,靠兩次婚姻換來,是其最在意的東西。
對方的重心既然往國內轉,她自然也得跟著轉移。
她請辭還有私人原因,跟蔣司尋已經沒有可能,待在那裡只會讓他有心理負擔。
商韞看眼時間,適時結束了這頓相親飯。
“今天見面形式不太對,以後有機會約個不那麼正式的地方,我們再好好聊聊。”
許知意:“下次我請客。”
商韞全當她是場面話,笑笑回應。
兩人在四合院門口分開,一個沿著衚衕往北,一個向南。
許知意看到了蔣司尋的車,她直奔副駕那側的門,放在以前,她如果坐副駕,蔣司尋總會阻止,但今天沒有。
扣上安全帶,她微微側臉,對後排的男人道了聲謝:“麻煩你了蔣總。”全然不知自己身後還坐著人。
蔣司尋看著她:“不麻煩。”
許知意很快轉過去坐好,自從表白後,她完全將他當老闆,連私下也是。
其實從幾年前開始,他們就沒那麼親密了,他出差不會再帶她去酒吧,更不會單獨帶她出去吃飯。
有次她發消息給他:你哪天有空?我請你吃飯。
他在六個小時後才回她,以前從沒有間隔這麼久:最近都沒空,在港。
原來有時差,她又問:那你哪天回來?
他說:不確定,可能要兩三個月。
一聽要在港島待那麼久:你是有女朋友了嗎?
他回:沒有。我不婚,你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隨時可以找我。
“前面放你下來?”
蔣司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是在問她要不要下車?
許知意剛要轉身,就聽車內響起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隨便。”
她愣怔,齊正琛在車裡?
齊正琛直直看著前方的人,沒奢望她能回頭,卻又隱隱期待著。
車停了下來。
以後應該再也沒有機會跟她同車,齊正琛抬手,想拍拍她的肩跟她說話,最後伸出去的手卻抓住了副駕的椅背。
那麼多想要問的,到了嘴邊也沒再問。
“照顧好自己。”
許知意用力咬著唇,隨後聽到了關門聲。
六年前,她回話,還敲她的玻璃杯,提醒她喝慢點,別貪涼。
他下了車,司機也下去,蔣司尋從後座移步到駕駛座。
許知意從倒車鏡看車外的人,汽車重新啟動,倒車鏡裡的人越來越遠。
以前坐校車她總會貼在車玻璃上跟他揮手,週末下午回校,如果那天他正好也在他姥姥家,就由他把她送到站點。
隔著打不開的車玻璃,她邊揮手還邊用嘴型說:二哥,打電話給我!
他在車外說:會的。
她們生活老師的號碼,他倒背如流。
汽車拐彎,倒車鏡裡什麼也看不見。
蔣司尋把紙巾盒遞給她,“齊正琛找你,只想跟你做回親人。”
“謝謝。”許知意抽了幾張,回道:“你告訴他,沒那個可能了。”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老公跟白月光當親人,反正她做不到。
推己及人。
總有一天,他會慢慢忘了她,有自己的生活。
如今蔣司尋知道了她喜歡他,許知意各種不自在,找話說:“你回來看蔣阿姨?”
蔣司尋看著前車車尾:“不是。”
他轉頭看她一眼,“跟商韞聊天了?”
“嗯。”
“不是說只應付一頓飯。”
“……那也不能光吃不吭聲啊。”
“和商韞聊得怎麼樣?”
許知意把手裡擦過眼淚皺成一團的面紙展開,對摺再對摺疊好,然後又散開,繼續再疊。
重複著毫無意義的動作。
過了許久才回應他:“我爸讓你問的?”
蔣司尋:“為什麼覺得我做什麼事都是許伯伯授意?”
又是很長的一段沉默。
“聊得不錯,他各方面也出挑。”
爸爸媽媽給她精心挑選的相親對象,怎麼可能不出挑。
頓了須臾,許知意:“撇開愛情不談,一個優質的結婚對象。他也是我欣賞的類型,約了下次再見面。”你不必因為拒絕了我而一直愧疚不安。
蔣司尋把車靠邊停,鬆了安全帶:“找個機會,你自己問許珩,在知道抱錯前,我對凝微到底什麼樣,那才是受許伯伯所託。對你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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