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這個姿勢曖昧又旖旎,許知意心跳加速:“不用抱,我自己走。”
男人沒放她下來,把她整個人從中島臺托起來抱住。
漆黑看不清楚,擔心踩空,許知意又將所有燈都打開,兩人的人影纏疊映在樓梯上。
從一樓到三樓,因抱著她,蔣司尋每上一個臺階花的時間都比平時多上兩三倍,他微微偏著頭需要看路,她在他懷裡於是更一動不敢動。
終於回到自己臥室,男人關門離開,許知意長長舒了口氣,剛才在樓梯上她一直屏息。
反手摸摸後背,沒出息,汗津津的。
又衝了一次澡,換下的睡裙剛才浸了汗漬,沒法再穿。
盯著那件襯衫許久,以後總要習慣他的氣息,他的擁抱以及所有,扯下身上的浴巾,許知意抄起襯衫穿身上,隨意扣了兩個釦子趴床上去。
關了燈,輾轉反側半小時還沒睡著。
……
路家的醜聞經過一個晚上加一夜的發酵,股價並未受影響,且因為蔣司尋以路家人的身份出現,今天開盤後一路大漲。
這幾年路劍良的所作所為讓投資者信心不足,下一輩裡能挑大樑的沒幾個,表現也平平,而蔣司尋的出現,給路家帶來了無限可能。
最慌的人是路劍良,股價上漲並非他所樂意看見的局面,大跌才好,只有跌了才能將一切都歸咎於蔣司尋,順便讓老頭子看看,平時最疼的小孫子是如何狼心狗肺無情無義,根本不顧一家人的情分,完全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結果股價大漲,拿什麼去聲討四弟和蔣司尋?
把家醜外揚的確大逆不道,可老頭子終歸最看中集團利益,頂多把四弟和蔣司尋罵一頓,叫他們父子倆反思反思。
輕拿輕放已經是可以預見的結局。
蔣司尋的此番操作,也對外釋放了一個信號,要來爭奪路家話事人的位子。等他一退,路家的核心產業大概就沒有自己幾個兒子和閨女什麼事了。
十分鐘後,遠在倫敦還沒起床的沈清風接到老公電話。
看一眼時間,才五點四十,剛要大發雷霆對方吵到她睡覺,腦子轉一圈,港島現在是中午,估摸跟昨天的醜聞有關。
還有用得著這個老公的時候,她忍住沒發脾氣,但語氣也沒好到哪兒去。
“什麼事?不知道我都是很晚才起?”
路劍良冷哼:“你倒是能睡得著!”
沈清風坐起來,掀被子下床,“沒做虧心事,我為什麼睡不著?”
路劍良覺得好笑,她還沒做虧心事?
沈清風往露臺椅子上一靠,“說吧,要我幹什麼?”反正打電話來不可能是對她噓寒問暖,關心她怎麼樣。
“你不是對我四弟舊情未了?想去找他喝咖啡,你就去,咖啡我買單。”
“你什麼意思?”
“婚,我不離,咖啡你繼續喝。你想叫他們父子離心,我跟你一樣。說得夠明白了吧?”
路劍良掛了電話。
沈清風忽而冷笑,男人諱莫如深的那點面子,在權勢與巨大的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天剛微亮,回籠覺是徹底睡不著。
在露臺漫不經心刷著手機,刷到許凝微的動態,對方在社交平臺的定位顯示倫敦,過來參加學術會議。
她留言:【晚上有空嗎?見面聊一聊。】
許凝微到倫敦沒多久,時差還沒倒過來,這會兒正在酒店刷路家的醜聞,看見留言,斟酌片刻,回覆:【我上午沒事,一起吃早餐?】
沈清風:【OK,酒店地址發我,我去接你。】
撂下手機去洗漱。
與見路劍波不同,完全沒心情打扮,只化了一個淡妝,頭髮挽起,穿上淺灰色薄西裝。
司機還未來,沈清風自己驅車出門。
清早的街道上格外安靜,風從車窗吹進來,她想到年輕時與路劍波曾在這裡約過會。
她纏著他,問他更愛誰。
沈清風開了車載音樂,沒有放任自己繼續沉淪在過去。
在酒店門口等了不到兩分鐘,許凝微下樓。
“好久不見。”沈清風淺淺一笑,“還以為你會避我如蛇蠍,畢竟我現在是全網唾棄的女人。”
許凝微坐上副駕,拉上安全帶繫好,在沈清風面前不能耍小聰明,實話實說最安全:“回覆你之前,我也猶豫要不要見你,最後被八卦心理戰勝。”
沈清風笑:“想找我本人吃瓜?”
許凝微只笑笑,沒說話。
“現在這個時間點,吃早飯還太早,我帶你逛逛,然後再吃?”沈清風徵求旁邊人的意見。
“我隨便。”
汽車沒有目的的在街上開著。
沈清風問她想聽什麼八卦,“我跟路劍波這次是不是真的?”
許凝微:“你說什麼我聽什麼。”
沈清風:“假的,媒體帶節奏而已。你吃瓜不如去網上吃,我這裡的真瓜沒意思。不說這個了,約你是聊你博士畢業後的去向。”
“我是真誠邀請你來我們研發中心,條件好說,你儘管提,我權限內的儘量滿足,實在不行,我去跟我老公申請。”
許凝微欲言又止。
沈清風把車靠邊停,熄了火,笑問:“剛想說什麼?”
許凝微直言:“發生這麼大的事,一點不影響你們夫妻關係?”
“怎麼說呢,離婚還不至於,畢竟假的。但男人嘛,你也知道,面子大過天,肯定不高興,我這不是在盡心盡力幹活表忠心嘛。”
沈清風自嘲,“別人都不理解,我怎麼好日子不過作著過,其實哪裡是什麼好日子。”她特意停頓片刻,“像我這樣要學歷沒學歷,要背景沒背景,憑著臉嫁到豪門, 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 你比外人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