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你養父母跟你斷絕關係了?我沒猜錯的話,理由就是許知意所謂的查出是我換了你們倆,而且還是因為記恨尚教授。”
“如果真是我,就憑許向邑的本事,六年還能讓我這麼逍遙?”
“但我記恨許向邑是真的,如果不是他,我當年早跟就路劍波結婚。”
“其實你養父母對你算不錯,但畢竟人家有自己的親閨女,親閨女不容你,你覺得何宜安還會像以前那麼對你?”
這句話直戳許凝微心臟,她不敢去想昨晚何宜安那條長消息。
沈清風捕捉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痛苦,“KEVE現在是許知意的,你應該也知道,來找你,是真誠邀請你去我項目的研發中心。”
“你如果不想跟我接觸,覺得我挑撥你,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出現在你面前,以後讓商韞那邊的人聯繫你。”
她直接拿出聘用合同給許凝微,“待遇都在這上面,白紙黑字,你在其他地方幹十年不如在我這裡一年。”
許凝微看一眼合同封面,沒接。
沈清風直接放她手邊,“這不是我私人給你的待遇,你如果同意,直接去人事部那邊籤合同走流程。”
她瞅著許凝微身上的衣服,“這套衣服也不便宜,想要維持這種生活水準,靠那點工資,你覺得現實嗎?許知意隨隨便便一件衣服,你忙活一年都不一定買得起。”
許凝微終於出聲:“別提她。我是我,她是她。”
沈清風笑,“但你心裡不甘,不是嗎?換我我也不甘心。以前出去玩一趟,百萬千萬隨便刷,過個生日,禮物多到房間堆不下。現在呢,買條貴點的裙子都要肉疼半天。許向邑是慈善家,一年捐出去多少錢你應該比我清楚,他缺那點養你的錢嗎?不缺。”
許凝微捏著瓷勺,指尖泛白。
第一次,她反擊回去,用的是何宜安在消息裡的那句,“我有父母,又不是領養。再說,我也沒窮到需要資助。”
沈清風笑得更歡樂:“如果你真能這麼想,你還至於眼睛腫?好了,不是看你笑話,我比你還慘,現在一無所有。”
她反問一句:“你覺得自己有我慘嗎?至少你現在有家人,有疼愛你的父親,你有學歷,有天賦。我呢?”
許凝微這次平靜看了一眼對方,但沒吱聲。
沈清風:“我都沒被許知意打倒,你這點挫折又算什麼。只有自己活得更好,對方心裡才不痛快,你說是不是?”
許凝微依舊沉默。
沈清風笑笑,自顧自道:“你來我這邊的研發中心,既能拿到高薪,還又不荒廢你的天賦。你親爸那關可能不好過,畢竟他先入為主,覺得是我換了你們倆。”
理由,她已經替許凝微想好,“你可以這樣跟你親爸說,就說假裝答應我,其實是報復我。”
許凝微直直盯著她:“你就不怕我真報復你?”
沈清風好笑:“你報復我什麼?退一萬步,就算是我換了你跟許知意,你是最不會恨我的那個人,不是嗎?”
許凝微舀了一勺豆腐腦放嘴裡,沒吭聲。
沈清風:“以前可能還想挑撥你,利用你讓許向邑不安寧,現在人家都跟你斷絕關係了,我挑撥你還有什麼意義?”
斷絕關係是事實,卻又如此刺耳,許凝微無意識咬了一下唇。
沈清風:“以前拉下臉找你,是許向邑的面子,今天是你自己天賦的面子。”
人都喜歡聽好聽話,許凝微面色稍緩。
沈清風繼續:“以後你賺你的薪水,專心做你的科研,我做我的生意。我生意做大,你水漲船高,等你財務自由,在業內也有了知名度,有一天你會感謝我。我想不出你報復我的理由在哪。”
該說的已說,點到即止。
她起身,指指那份合同,“留給你,有空仔細看看,如果想好了,直接去人事,公司辦公地址就在津運大廈。”
許凝微知道津運集團,商韞家公司。
從早餐店出來,沈清風吩咐司機去機場。
這趟北京之行是專門邀請許凝微去研發中心,她看中許凝微的天賦,更看中許凝微身後尚通栩的資源。
許向邑以後也不可能再無條件贊助尚通栩實驗室科研經費,對她而言是個機會。
等許凝微去了她那邊,瞭解她是認認真真在做項目,再由商韞出面找尚通栩合作,會更容易一些。
想要翻盤,必須得跟尚通栩團隊合作。
手機振動,路劍良:【哪天回來?】
沈清風:【別說你一天都離不開我。】
路劍良冷哼:【週二晚,肖家在港的一個項目啟動,晚上有酒會,你趕不趕得上。】
沈清風:【連夜我也得趕回去。】
肖家與寧家是摯交,老一輩創立了肖寧集團,總部在倫敦,到現在都沒分家,算是一個奇蹟,畢竟親兄弟都為了利益爭個你死我活。
除了共同持股的肖寧集團,兩家各自有自家的商業版圖。
肖家的項目,寧家肯定捧場,自然也少不了虞睿家,更少不了路劍波,他跟肖寧兩家關係最要好。
沈清風:【他去吧?】
路劍良:【都結紮了,你還念念不忘呢。】
沈清風沒愛回。
--
差不多的時間,蔣司尋也收到宴請。
邀請函是父親讓人送來,只有一張,上面沒具體寫邀請誰。
許知意打開反覆看了看,開玩笑說:“不會是送給我的吧。”
男人回她:“不是。”“……跟你開玩笑,你非得說實話。”
許知意又看一遍邀請函,默默放回吧檯上。
蔣司尋去書房找了一隻鋼筆,親自動手填名字。
許知意託著腮,趴在吧檯上看他寫,“像你這樣的,刷臉就能進去,邀請函上根本不用寫名字。”
說著,她瞥見他下筆的第一畫不是蔣,忙湊近看:“你怎麼寫我名字?”
蔣司尋:“上面寫你,下面寫我。”
許知意看他:“你要帶我去?”
“本來就是邀請我們兩人,你看許伯伯和許伯母的邀請函,什麼時候給過他們兩張?不都是一張。”
“那不一樣,我爸媽是夫妻。”
男人寫好了前兩個字,開始寫‘意’,回道:“我和你很快也是。”
說著,將人拽到身前,筆給她:“我名字你來寫。”
許知意被他圍在懷裡,周圍都是他身上雪松木的清冽味道。
“酒會都有哪些人?有我熟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