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一百年不變
許向邑問女兒:“怕不怕?”
“不怕!”
許知意絲毫不緊張,還衝船上的蔣司尋不停擺小手:“哥哥!”
“我在這兒。”蔣司尋揮手回應
她。
許珩趴在船上,看著爸爸瀟灑帥氣的衝浪姿勢,連著嘆了好幾口氣。
天色漸暗,他們返回。
許知意的頭髮全溼了,臉上也是水。
許向邑用隨身帶的浴巾把閨女包裹起來,先給她擦頭髮。
“好不好玩?”
許知意的開心從眼睛裡溢出來,笑著說:“好玩。”
“爸爸你好棒好厲害!”
在爸爸臉頰上一親。
許向邑也從未想到,平淡又忙碌的日子被閨女注入了五彩繽彩。
兩位媽媽正在岸邊等著接他們。
許知意今天雖沒玩到沙子,卻滿載而歸,衣服上載滿了水。
“媽媽!”
何宜安伸手去接女兒:“玩得開不開心?”
許知意:“開心!”
許向邑沒讓妻子抱,孩子身上的泳衣還在往下滴水。
何宜安:“沒事。反正我回房也要換衣服。”
她接過女兒抱懷裡,在柔軟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許向邑攬過兒子的肩膀,走在她們母女倆身後。
另外一家三口走得慢,蔣月如的手搭在兒子肩膀上,“耳朵進水沒?”
蔣司尋:“沒。”
他只衝了一次,其他時間都留給妹妹玩。
蔣月如還是拿手指給兒子擦擦耳廓。
暮色四合的沙灘上,他和母親不緊不慢溜達著往酒店去,父親跟在他們後面。
第一次,他不用再羨慕別人有父母陪著。
路劍波看著前妻和兒子,他們不時轉臉交談,面色帶笑,母子倆步履閒散,享受著海風和沙灘。
這一幕恍然若夢。
到了酒店樓下,蔣月如駐足轉身。
路劍波也停下腳步,與她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她應該考慮好了除夕要不要一起過。
像等待宣判,他不由屏息。
蔣月如在他們去衝浪的這段時間裡,反覆糾結與掙扎,也進行了反思,這七年虧欠兒子太多。
“以後,每年司尋的生日和除夕,一起陪他吃飯,直到他成家。”
一個字都不想多說,她回身,攬著兒子進了酒店大堂。
路劍波怔在原地。
這是他做夢都不敢奢望的事情。
此時酒店的電梯間,電梯門緩緩合上,還是沒見蔣司尋過來。
許知意著急:“哥哥怎麼還不來?”
何宜安告訴她,哥哥和爸爸媽媽在海邊散步呢。
許知意的一個記憶點被觸碰,她想不明白:“蔣司尋哥哥也是松鼠寶寶,為什麼他能見兔爸爸和兔媽媽呢。”
許向邑敏銳,從僅有的信息推測出,蔣司尋為了哄知意不哭,騙過她,說他也是松鼠寶寶。
他解釋道:“因為司尋哥哥九歲了,已經長大。”
許知意“哦”一聲,又問:“長大了就能見兔爸爸,還有姥姥姥爺是嗎?”
許向邑溫和一笑:“對,我們寶貝真聰明。”
許知意隱隱擔心:“我已經是松鼠寶寶,姥姥姥爺還能認得我嗎?”
許向邑說:“能。”
到了房間,何宜安帶女兒去洗澡,許向邑問酒店要了紙筆,打算給女兒寫一封信,以姥姥姥爺的口吻寫。
過去那三個月給孩子留下的傷痕太深,開心的時候她想不起來,但不知哪句話或許就能碰觸到她敏感的神經。
他得一點點
撫平女兒心裡的不安,
以及那些冷言冷語留下的傷害。
許向邑又喊來許珩,讓許珩幫忙用白紙做個信封,再畫上一隻小松鼠簡筆畫。
他畫功一般,不如妻子和兒子的天賦。
許珩哼一聲,“終於知道我有用了?”
許向邑笑,給他腦袋一巴掌:“男子漢別那麼小心眼。”
許珩不讓了:“什麼叫我小心眼?明明是你欺負人!”
許向邑緩兵之計:“是我小心眼。趕緊畫。”他把書桌的主位讓給兒子,自己拖一把椅子,在桌頭寫信。
許珩心裡總算平衡一點,大人不記小人過,開始裁紙做信封。
何宜安知道丈夫要寫信,於是故意拖延洗澡的時間,浴桶放滿水,讓女兒玩個痛快。
洗過澡,頭髮吹乾,許向邑的信也寫好。
妻子給女兒在穿衣服,他去浴室把女兒浴桶的水放了,又把浴桶從裡到外清洗一遍。
這次出遊像搬家,不僅帶了跑車,還把浴桶也搬來,連知意吃飯的那套碗筷也一併打包。
以前他的出行原則,能不帶則不帶,輕裝上陣。
現在恨不得把床也運過來,怕知意睡不慣其他床。
臥室床上,被浴巾裹成粽子的知意正在挑衣服。
何宜安拿了四條裙子,問女兒今晚想穿哪一條,八點半兩家在樓下餐廳集合吃宵夜,得給女兒打扮得美美的。
許知意一眼看中最左面那條:“媽媽,紅色那條。”
何宜安笑:“好,那就穿紅色漂亮裙子。”
是一件裁剪簡單的純色吊帶小裙子,那天在店裡,她一眼相中。
換上裙子,何宜安貼了貼女兒微涼的肉肉的小臉蛋。
許向邑拿著一封信過來,信封正面是一隻可愛的小松鼠,懷裡抱著一個大松果,信封背面用紅色的心封口。
“看看這是什麼?”他晃晃手裡的信封。
許知意說:“是信。”
許向邑把信封給她:“姥姥姥爺寄給我們寶貝的信,剛剛收到。”
許知意激動地接過信封,不知所措。
信封這麼漂亮。
翻過來覆過去看了好多遍,手指輕輕撫摸那隻小松鼠。
“爸爸,信上寫了什麼?”姥姥姥爺是要來看她嗎?
許向邑:“爸爸也不知道。我讀給你聽?“
“好。”
她把信給爸爸。
何宜安盤腿坐在床上,將女兒拉到懷裡坐著。
許知意正目不轉睛盯著爸爸拆信封,猝不及防一屁股坐下來,嚇了一跳,轉頭往後看,見是媽媽,她咧開嘴角甜甜笑了。
何宜安也笑,低頭在女兒下巴頦上一吻。
許向邑也坐到床上,信封給女兒拿著,他展開信紙,語速適中,徐徐讀出來。
知意寶寶:
你好呀,我是姥姥,寄給你的餅乾和娃娃,你收到了嗎?
許知意很乖回道:“收到了。”
許向邑繼續:“我和姥爺特別想你。北方在下大雪,這封信不知你能不能按時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