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未晞yz 作品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各憑本事

她笑間暖意融融,舉手投足之間卻已然具備著相當的警示。

對許梔來說,與張良比起來,李賢才是那個更加神秘的隊友。但在別人面前,李賢往往卻能最快做出臣服順從的舉動。

他頷首道:“臣明白。”說罷,他又飲了一口面前的酒水,垂下濃黑的眼睫,續言:“臣去趙時,得緣公主所予司空馬去齊之言,這才可順利與頓弱牽線搭橋。然李左車之事,是臣疏漏。若讓張良先生在趙有任何不快,做了什麼違背之舉,皆是臣之過。”

皆是臣之過、都是我的錯。

綠茶。聽到這一句,許梔腦子裡就在躥這個詞。

李賢此言看似在說李左車,實際上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在說李牧。

他亮出頓弱,直言了咸陽的運作。

又對張良在趙並未全許梔所託的事實拋出,不但提醒了許梔往後不可如此繞過他行事,也實在暗諷了張良不盡心之言。

李賢更是與張良明說了,他派遣呂澤跟隨他是有嬴荷華的授意。

一番話,分明是咄咄逼人,又說盡了恭維,自然把自己置地於低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惶恐。

許梔現在知道李賢話裡綿裡藏針是什麼樣子了。

如果張良反駁他,那直接將她方才所言讓他們不要提及李牧之事的話給忤逆了,如果張良默認,那就是不盡心不盡職之過。

她不經意間對上他那雙狹長眼睛,眼尾上揚,沉黑的眼中竟莫名其妙地帶了點真假難辨的笑意,好似有個人在湖中泛舟,表面上一片歲月靜好,實則背地裡在拿了船槳使勁兒把人往水裡按。

結果張良眼皮都沒抬一下,他對李賢在暗示什麼明白得很。

他看了看庖人放在案上的幾碟菜餚,他專心地拿竹箸往自己面前小陶碗中選擇性地夾了好幾筷子,不一會兒,濃膩的肉塊堆了兩碗。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吃。

張良放下筷,“的確行寢不安,食之無味。”他又再看了李賢,又看著中座的嬴荷華,溫潤柔和地說,“方才公主問我一路上是否安全。井陘大營之火燒得旺盛,幸有李監察讓呂澤隨我左右,這才秉承武安君與司馬將軍之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