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修羅場2.0
扶蘇見她這身打扮也是一愣,他知道她愛穿紅,不喜歡淺色。他有些不滿,頓弱從昌平君手底下出來,他個性張揚的妹妹也還要看楚系的眼色?
“荷華不用來討好誰,誰對你有意見,兄定為你做主。”
許梔沒太瞭解扶蘇心中所想,她心中一動,只有家人會無條件地慣著她。
若是她真的是嬴荷華,她就可理所應當、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對自己的好。
許梔鼻子一酸,舉步維艱的局面之中,她也覺得李賢的擔憂沒有錯,她看到了攻城的血腥,看到了奸詐的嘴臉。她真怕自己再也無法銘記最初天真無邪的自己,做不到真正的嬴荷華所期許的一切。
扶蘇見她情緒不對,走近她兩步,自然地抱了抱她。
“荷華。”
自來邯鄲,一直壓抑著她的,耿耿於懷的,實際上是李牧的死亡——與史筆所寫一模一樣的死亡方式。
她太害怕了。
以至於她做出了瘋狂的舉動,控制不住地喊出那句——就地斬殺韓倉。
她嗅到扶蘇的衣裳上有蘭草,這樣玉砌溫雕的人,她絕不願意,再親眼臨見史書上的血腥。
“王兄。我,我並不是你聽話的妹妹。我從小就喜歡惹是生非,現在又跋扈非常,我……好怕我保護不了這一切。”
扶蘇心疼極了。
“別怕。”他以為她也受到了楚國勢力的壓迫,柔聲寬慰道:“我聞你曾同張良說緣分之言,遇他是緣分,那麼荷華為我的妹妹也是緣分。無論荷華什麼樣子,為兄都喜歡。”
許梔嗯了一聲,用手背擦了擦眼尾。
扶蘇見她的圍脖有些歪,本要給她理一理,她一下就緊張,不禁縮了一下。
他當她長大了,忽然意味深長地提醒了她一句。
“不管是誰,只要兩心相悅,自然有辦法可以。”
許梔一怔。
她王兄一點兒也不死板,一點兒也不封建。
這時候
扶蘇朝她身後的位置點了個頭。
扶蘇對張良很客氣。
“張良先生找你,興許有要事。”
許梔很後悔怎麼不借口隨著扶蘇一起離開。
扶蘇走後。
走廊透風,雪白色鋪滿了棧板,有些寒冷。亂雲斜飛,太陽還隱在幾塊厚雲中。
不過因為剛才在屋子裡太熱,現在還已好多了。
許梔一眼就看到張良手上拿了個像是戒尺的東西。
她害怕他擺出老師的架子來呵斥她做事情沒有章法,訓斥她做出心狠手辣的舉動。
一會兒在他面前擺譜,今天又求他陪她演戲。
張良應是能討厭死她。
許梔自己動手扯正了自己的圍脖,她沒管自己眼眶尚且發紅,恢復成之前那種姿態。
“沒想到斬殺韓倉的事情,會讓李由對我生怨,還擴散到了軍中,給你也造成不好的影響。我以後不會了,以後這些事一定和你商量。”
“公主。”
張良止住她,他開口,半天沒說話。
許梔的領口這一扯,更是扯歪了。
由於沒有鏡子,還是大白天,頸間偏上靠近下顎的位置,一點紅梅般的痕跡,被高出她許多的張良盡收眼底。
張良喉間曾被小時候的嬴荷華咬出了不淺的牙印,他很清楚那是什麼。
他的腦海驟然聚攏了一種猛烈異常的海嘯。
他終於承認,他慌了。
殊不知他完全理解錯了,甚至在某人刻意的暗示之下,更是想岔了。
如果是說有些爭奪從一開始來定義,那張良在一開始就輸得很徹底。
那是包含國仇家恨的隔閡,是一開始他就晚了一萬步,還有那無法抹除的、他的確想過要殺了她。
許梔見他站近了些。
她的心臟砰砰直跳。
他手裡一截竹青色更顯眼了,不至於張良要拿戒尺打她吧。
不至於……不至於
捱打簡直是學生給老師的特權,就算是公主,被少傅打兩下根本不算什麼。
她乾脆推了推他手裡的竹條,悄默地伸手,像只小奶狗那樣想推去主人手裡規訓的棍子。
許梔和動物不一樣,她會說話表達意思。
“……把你手上的東西拿遠點。”
張良忍俊不禁,又有些傷感,“這是阿田姑娘教良編制的新架子,公主在怕什麼?”
許梔脫口而出,“怕你打我。”
“公主還有害怕的?不過偶爾的確要你受罰才能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我怕疼。”許梔沒話說,她也沒聽懂張良話裡有話。
她張望了一下,這裡四周有月季,商量道:“這個,受罰還是不要了。你不是喜歡月季,要是實在想出氣,回咸陽後,我給你當園丁。”
嬴荷華難得順著他說話。
張良俯下身,輕輕提了提她的圍領,他的手有些顫抖,聲音難得顯出幾分不穩。
“越理越歪了。”
許梔還真像個聽話的學生,端端站著,烏黑烏黑的眼睛盯著他。
“謝謝。”
“待會兒母妃應該會問李左車的事情。”
“李左車。”張良神色微變,“公主想我做什麼?”
許梔話到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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