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嬴政臨趙
嬴政之貌,姑且當成尉繚在寫實,當是算作高鼻大眼,身長健碩,沉聲磁音。
尉繚非要用動物來形容,不被曲解就怪了。
而當下尉繚看似誇獎,卻來者不善。
好在許梔已然學會了以退為進的謙和,又的確深諳韓國之亡的分析,這才能迎接這個回答。
“因荷華當日在韓時多有感悟,不敢稱得上國尉口中的通達。”
嬴政本就怨恨誰提起往日之事,尉繚是故意想讓他女兒想起韓國被挾嗎?
“依公主之見,如何制臣僚之禍?”尉繚續言。
“對上官輕視怠慢,必定獲罪,對下屬侮辱傲慢,必定失去親附。近幸左右之臣不受尊重,關係疏遠之臣必不安其位。愛人深者,一定急於求賢才,樂得於賢才者,待人一定豐厚。國家即將稱霸,人才都會聚集來歸;邦國即將敗亡,賢者先行隱避。”
許梔感謝自己能夠將這一千三百字全文背誦,選擇其中之一,足夠應對當下情景。
在坐之人無不驚訝,尉繚也略頭暈目眩,“公主之見,臣側目。”
張良也在久久的驚訝之中,他從未把《素書》中的內容告知過任何人。
她是如何知曉?
只聽嬴政讚許笑道:“荷華歷險多次,心性磨礪已超一般,邯鄲之行亦有尋得佈防圖之功、深得寡人之心。寡人念及荷華未及笄,小字尚留。特賜封號永安,食邑百戶,回書咸陽即令宗正添行。”
嬴荷華算是秦國頭一個公主,還未及笄便賜了封號,永安二字極有政治意味。
永安,永享安定,家國永安。
這一封賞下來,楚系恐怕又要洋洋得意了。
許梔先對嬴政一拜跪禮謝封,轉而側身看著張良,對他謙恭一拘,“佈防圖之事,今日之言,荷華不敢全然居功,當是老師教得好。”
“先生曾與寡人言,願暢遊方外,不願在秦為官,如今可有他意?”
嬴政早就想把張良帶回咸陽,他也不是真心想把他放在終南山,也怕他會像那個墨柒一樣,原本好好的,結果去修道修了一段時間精神修出問題了,再無法為秦出力。
荷華與他所想一樣,她之言是刻意要求他給張良官職,是心有靈犀的配合。
“良,”
張良開口時,他望見嬴荷華在嬴政身側,微抿了唇,一雙烏漆的眼睛地對他投來懇切的眼神。
張良竟然一時之間分不清,他是因為家族要在咸陽立足而應下,還是因為想要功績立身而應下,亦或是……只是她的眼神,那句蠱惑人心的‘要不先生娶我好了’,這讓他竟然也失去了應該有的理智。
他只是二十幾歲,沒有如趙嘉那般歷經霜風,也不是同李牧那樣已然拋卻人世的留念。
張良看不清,猜不透,發自內心來說,他也不願意去想得太過清楚。
現如今看來,嬴荷華想要以情為囚,他又能奈何?
蜘蛛吐出絲,如絲線般纏繞,張良已是那被遊絲粘連住的獵物。
“良願在秦為官。”
他此言一出,許梔清晰地感到懷中的河圖有了反應,溫暖的氣息慢慢蔓延了。
嬴政滿意地看到張良的恭順。
“大秦官職,九卿下列,先生可擇。”
嬴政此言一出,令群臣頓時議論紛紛。
那可是九卿之中的屬官。
還可以選擇?
張良如此年輕,卻堪比當年的尉繚,與曾經風光無限的小上卿甘羅也有得相比,但甘羅畢竟是甘茂之子孫。
張良,一個韓國舊臣。
現如今風頭正盛的李廷尉也是隻從郎官長史做起。
“良願為博士官。”
張良只要了權力最輕的九卿奉常之下的博士官。
通古今,以備顧問。
嬴政淡淡道:“原為先生準備御史大夫之屬,如此,先生之願寡人允准,亦便等同少傅。”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