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夜訪
許梔站在竹叢邊等上了半晌,李左車都不去敲門。
李左車很糾結,前兩天他可沒少被李賢給推出來,那陰鬱著臉,眼神又恢復成了很冰冷的樣子。
他擔心他打擾了兄長睡覺。
李賢並沒有睡下,他也睡不著。
他半伏在案上,散落的墨髮遮去了他憔悴的面容,他時常處於一種昏厥又清醒的反覆狀態。
由於輾轉無法安眠,這些天也沒人來打擾他,便將襟帶也束得寬鬆了些。
這些天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詛咒似乎格外厲害,他配置的藥本有著極好的藥效,可這一次藥效式微。
房間很大,中庭,側室的窗戶緊閉,他點了七八處的香,用以蓋過他所用的藥物散發的氣味。
那日在御史府上,王綰在主坐,李賢需陳論三個月的四郡之務。其中要務,還需等著他面閱完,當即策問。
他面色不改,但已感覺到了胸腔中翻湧的疼痛,當時硬是咬牙給挺了過去。
回來之後見了風就咳嗽,於是又開始淌血。這些天喝了大量的藥才見得好了些,只是,還是不能見風,一吹,他就得吐血。
可春天,哪裡有不吹風的日子?
李左車大概知道一些規矩,公主姐姐應該不能夜訪臣子。
“兄長,有,有人要見你。”
許梔隨李左車站得近了些,她本來要發聲,但屋內的人快一步回答了他。
“不見。”他音量和平日差不多,但語調幹脆。
許梔剛站上臺階,準備去敲門,不料裡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如有要事,可寫成章文。”
深棕木門上也雕刻著竹,紗簾上,黃漫燈火在側,屋外夜風很大,她看到很穩定不動的光影遮出陰影,拉長了他的影。
“兄長,是……”
李賢微側了頭,看到低首的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他兩指之間的那支鼠筆的毫尖兒上聚了滴濃墨,墨汁從青黃的竹塊一路沿著竹子的經絡,滑到了他的袖邊,連同檀色的木案上也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墨跡,把刀筆的白刃都沾上了黑。
許梔來不及抬手止住李左車發聲。
她看到他手上仍舊執筆,只是坐得直挺了些。
他壓抑住想咳嗽的衝動,捲了手中的竹簡,看也沒再看外面一眼。
“無論是誰都不見。”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