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隔火
他走近之後,又很快垂首,復現了方才單膝跪地的姿勢。
暗衛抱拳解釋道:“公主,屬下確實不知李大人閉門不出之原因。”
他態度恭謙,不免減去了很大一半寂冷。
“你說,你是在誰底下食俸?”
“……屬下食公主之祿。”
“那你是護衛我,還是監視我?”她不依不撓。
“屬下不敢!”
說著不敢,卻還是不說實話。
許梔深知自己若要問出話來,就不能在一個暗衛面前展現出半分膽怯的柔軟。
許梔在李賢院中,也不操心自己毀了她形象。
正好他跪伏在地。
她暗中咬牙,騰地抬腳,許梔覺得自己用了力,重重地踩在他的肩上。
“不敢?我看你不敢也敢了!”
暗衛肩上一沉,永安公主雖踩得不重,但的確跋扈。他想到她連朝臣也打得,他算什麼?
“抬頭。”許梔沉聲,她抬手,正要摘下他的面罩。
暗衛感到她的指尖拂過他堅硬的面甲,不由得一顫,趕忙拜道:“屬下昔年曾是罪徒,刺字於面,醜陋不堪。怕驚擾公主殿下。”
許梔見他大駭,不欲強求,便伸回手,覺得應該也差不多了。
暗衛看到永安公主收回了腳,在他面前走來走去。
“那我們換個問法。你從什麼時候就藏在我的出行之中了?”
“屬下是公主自趙國回都之後才在公主身側做護衛。”
他聽她無所顧忌地笑了笑,“所以,你不知道我從前的事情?”
她續言,“在咸陽宮,在新鄭的事一點兒也不知道?”
“屬下不知。”
“那為什麼做出一種很怕我的樣子?嘖,我又不會吃了你。你要是不說實話,我才會殺了你。”
暗衛一滯,他不敢抬頭。
只聽她笑得頗為張揚,燈火在他身邊搖晃,她應該在用手在推她的燈,一邊做出這種孩子氣的舉動,言語之中卻是處處中洋溢著殘忍。
他不用細究也能想象得出,咸陽宮和新鄭定然不會發生太溫和的事情。
她挑眉,故意這樣說,也故意要等著下文。
“公主威儀,屬下敬畏。李大人之事,屬下實在不知。公主行蹤的屬下絕沒有透露。屬下對公主殿下忠心耿耿,絕不會做背主之事。”
許梔看著不遠處李賢那間屋子還燃著燈,她道:“我怎麼信你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