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韓鄭河圖,秦齊文化
冬雪將去,春花含苞。
芷蘭宮的梅花還未曾凋謝。
有了太多前車之鑑,她決心要早為秦國統一之後做準備。
許梔將宮中東南角改建成了類庫府的宮殿,按照現代觀念來講就是陳列室,和墨柒在終南山的密閣有異曲同工之妙。
許梔劃分了三間不同的科室,以作工巧模具、圖書典籍,最後一間則是她在參觀完墨柒的密室後的初步構想。
只不過現在思想路徑沒有步調統一,她便將之作為秘密,暫不開發。
忙完這些,她望著煥然一新的宮殿,總覺得還少了什麼。
一個半人高、故年陳封的紅漆箱再次出現在許梔眼裡。幼年時,她曾在這裡找到了鄭璃的雜佩,雜佩繡線的顏色隨著年歲有了變化,紅藍相間的紋路褪色成了粉白,那一隻伏河而臥的水鳥姿態依舊靈動,伸長了脖子仰著天。
許梔看到雜佩上細密精湛的技藝,會心一笑,就因為這塊雜佩,那時她居然敢堂而皇之的憑藉於此去篤定兩個人的真心。放到現在,她定要想,這些都是用來騙人的玩意兒。
她一移,結繩處忽然映入眼簾,這是她幼年時不曾發現的細節——穗子呈雙魚結樣式,而雙魚底下又有一對回扣的環形。
雙魚結。
她心間微顫,潮水一樣的回憶突襲了她。
——“我母妃說,這是家鄉的習俗。”
“若是結髮,當雙環才好。”
彼時她不能很快反應過來,這會兒餘波湧起——鄭王室故地與韓國舊地都是一處。
難怪他們編制東西的手藝竟有些雷同。
當年鄭璃被楚巫抹去記憶。
而現在,她又對張良做了類似的事。
她感到輕微的窒息,似乎有那麼一點兒明白趙嘉說記得的人會更痛苦是什麼意思。
許梔不想讓自己陷入這種矛盾的漩渦,趕緊往母妃的那件藝術品裡塞了塊放蛀蟲的香料,重新把它放在檀木盒。
走得有些快,一座約二十釐米長,十釐米的器具端端正正的被擱置在了箱子的一方。
當年鄭國修鄭國渠時送到咸陽宮的模型。
鄭國一聽說嬴荷華召見,一早就來了芷蘭宮。
他素來是個心直口快也不藏不住事的。在鄭國的印象中,嬴荷華能算是嬴政在宗室中選擇的代言。有的事,扶蘇做不得。加上嬴荷華性格強勢霸道,能做到很好的震懾作用,又是嬴政自己的女兒,總多少比旁人多些信任。
“臣近來留居咸陽乃因小女至秦之緣由,並非滯留於此。小女見過故友,臣就帶她同回關中……”
近來韓國舊勢力處於清算階段,鄭國在來芷蘭宮之前,也被師兄李斯友善的提醒過。
他也就解釋得相當賣力。
見鄭國這般神色,許梔難免心沉。
“我不是監察官,大人在咸陽做什麼不必向我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