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第446章 素來陽謀,如何失憶?
張良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皇帝陛下能夠統一六國,實在千古難遇。統一之後如何治理,這並非大人一人之惑。而是天下人之惑。我想,大人所治理之處減輕賦稅,令百姓安居樂業,方是穩固之正道。”
“輕徭薄賦,休養生息。”他冷笑,這是許梔會喜歡的答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先生之言,我銘記在心。”
大戰之後,與民休息。
這樣淺顯的道理,李賢豈會不知?他的陛下豈會不知?辛辛苦苦打了一輩子江山的秦國朝臣難道就喜歡鞭笞天下,以終日聆聽百姓的謾罵為樂?
真正的事實是什麼呢?正是當下這一現狀!就是有人,不會想要秦朝安生!
在他看來。
這樣的不安生,就是帝國走上一條岔路的根源!
這一剎那。
李賢似乎知道張良現身在雍城是想幹什麼了。
張良攪亂咸陽朝臣的關係,欲圖在雍城讓六國之人在此立下家業。
備受監視,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釜底抽薪?
連李斯都說是嬴荷華下狠手殺他。為了秦國,她什麼事做得出來。
他們又何嘗知道,張良不是自絕後路用以求生?為了韓王的承諾,他亦能豁出全部。
自由。性命、愛情。
嬴荷華是張良唯一的機會。
這一點,最清楚的人是李賢。
李賢忽而覺得許梔是如此可悲、可笑。
她以為她能讓一顆早就浸染了亡國之悲的心重新變得熱忱?
穿堂風從竹簾之內而來,冷冽涼意已經變成了冰水,潑在兩個人的臉上。
李賢眼裡沒有一絲笑意,但他臉上掛著笑容回頭,“不過先生,我還有一言相告。”
張良劃過警惕:“大人請講。”
李賢說的事完全不著邊際。
不過聽者有意,用神魂碎裂來形容也不為過。
只見那服黑袍直裾的官員悠然道:“先生久在潁川,不曾知曉,秦人下聘之日喜以鴻雁為寄。令弟之婚,我想鴻雁是要一雙才好。尊堂在上,又或有百尺紅筏。採納問名,納徵請期。如在緊要關頭,該如何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