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256章 慕容龍圖之劍!

 而現在,這玉液已不再是一滴一滴匯聚。

 流入?不!

 這是在瘋狂倒灌!

 簡直和
 

洩洪一樣。

 青銅鼎就好像是被餓了八輩子似的。

 自從跟了李觀一,從不曾吃過這樣好的。

 往後大概率也吃不得這樣好的。

 此刻幾乎恨不得飛入天地之間,不斷汲取這純粹而浩瀚的元氣,碧青色的玉液在其中流轉飛騰,隱隱然散發出一股極為強橫的生機。

 哪怕還不曾開始煉化,就只是玉液飛入青銅鼎的餘波,都讓李觀一那多有暗傷的身軀開始了迅速的恢復,而在外面看來,就是這少年人坐在廢墟之中,天地萬物元氣充盈,面前是頂尖的高手,卻是從容不迫。

 公羊素王微笑道:“赤霄劍主?”

 “未曾想到,還能夠見到這個傳說之中的稱呼。”

 李觀一回答道:“傷勢過重,前輩請恕晚輩不能起身相迎。”

 然後第二句話就是詢問:“張子雍真的死了嗎?”

 公羊素王道:“是死了,死的很透。”

 “但是畢竟是姬乘風。”公羊素王聲音微頓,復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他已明言自己的名號,想來是不想要讓那位皇太孫的名望受到影響,既是張子雍,就不能以常理判斷。”

 “你在之前,可曾見過有人的武功練到生機如此?”

 “武道傳說壽數綿長,但是也不是沒有止盡,姜素武功超絕,走出了前人不曾走過的道路,武道傳說,壽數百年,卻已垂垂老矣將死。”

 “劍狂兩百年已至於壽數極限。”

 “司命老前輩,三百多歲,也是垂老如此。”

 “可是張子雍活了三百多歲,看上去三十歲一般的,根本沒有半點衰老趨勢,我等總覺得,若是不制止他,或許他可以如同太古赤龍一般,八千年壽不死不滅。”

 “應國的蜚心,被殺死八百年後還在跳動。”

 “張子雍,武道傳說,不能不謹慎。”

 “必須要殺到極限才行。”公羊素王指著那一個匣子,道:“之後,要將此鎮壓在學宮儒門古道之下,由我和麒麟,代代相守,以學宮之力將其鎮殺。”

 公羊素王袖袍一掃,落在地上的秋水劍飛入他手中,這柄玄兵之中頂尖的存在,本身劍身應是如同一泓秋水,清淨無暇,此刻卻染上了點點鮮血痕跡,隱隱變化。

 老儒生的手掌撫過劍身,道:“秋水無痕之劍。”

 “是慕容秋水出生的時候,慕容龍圖親自鑄造。”

 “鋒銳,堅硬,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性了。”

 “但是就連張子雍的手臂都可以被切斬進去,自是厲害,收好吧。”他手指一彈,秋水劍重新飛入了李觀一腰間的劍鞘之中,鳴嘯不已。

 “此劍沾染不死之血,未來未必不可能成就神兵。”

 赤霄劍輪轉過來,劍鳴清麗。

 然後大怒。

 不斷戳著秋水劍。

 公羊素王道:“張子雍不願意死在我等的手中,用赤霄劍自裁了,雖說是自裁,但是實際上最後奪取他性命的,是劍狂留下的雄渾劍意。”

 “那老東西未曾走出這一步的時候,做不到這樣。”

 “嘿,還真讓他走通了,可惜,這一步路,我想要走,卻又不敢走。”

 公羊素王坦然道:“前方萬丈絕壁,有路,無門而入。”

 “為之奈何?”

 在這個時候,墨家鉅子,佛門活佛,素月真人都散開,勘定周圍元氣,以免張子雍做出什麼後手,宇文烈則是注視著李觀一,沒有多說什麼,下令虎蠻騎兵收整。

 公羊素王有時間和李觀一閒談,這老儒生溫和道:

 “九十七把玄兵縱橫讓他得到了天下第一宗師的威風,卻也限制住了他,那時候的他和我相差彷彿,我和他
 

爭鬥三次,他未曾闖入,我未曾勝他。”

 “而今單打獨鬥,怕再難以接得下他的劍招。”“我很想要調動儒門古道的氣勢和他爭鬥。”

 “但是儒家的底蘊不是為了個人而廝殺的。”

 “於國於天下並無裨益。”

 李觀一好奇詢問道:

 “突破之前,突破之後的太姥爺,變化有多大啊?”

 公羊素王似乎聽到了什麼很有趣的話,他大笑起來了,伸出手拍了拍李觀一的肩膀,道:“真是個孩子啊,變化多大?你說的變化,是鳥振翅,魚搖尾,劍狂之變,卻是魚化龍,鳥轉鵬了。”

 “第一宗師,九十七把玄兵縱橫交錯。”

 “殺九重天的陰陽輪轉宗宗主,只需兩招。”

 “而陰陽輪轉宗的分裂和變化,是因為張子雍的一次論道;張子雍‘點化’了陰陽輪轉宗,這樣的手段,卻不能正面抵抗慕容龍圖此刻的劍。”

 李觀一卻道:“這樣啊。”

 “陰陽輪轉宗也和這傢伙有關。”

 他握著赤霄劍,咧了咧嘴:

 “真可惜,剛剛沒能在張子雍身上多戳幾個窟窿出來。”

 公羊素王大笑:“好孩子,有我輩的風骨。”

 戰馬的聲音傳來,甲葉的摩擦肅殺凌冽,讓人心中有一絲絲寒意,宇文烈已重整了八千虎蠻騎兵,他提兵來到了李觀一身前,一雙虎目注視著李觀一。

 “赤霄劍?”

 公羊素王踱步,攔在李觀一的身前。

 學宮的宮主承載這個位置的時候,揹負著的是諸子百家,不入朝廷天下,但是在此刻,他還是履行了當年的約定,道:

 “宇文將軍。”

 宇文烈坐在戰馬之上,平靜看著李觀一。

 “赤霄劍,李觀一……”

 李觀一從容笑著道:“你要嗎?”

 他握著這把劍,然後把這樣的劍拋出去,赤霄劍落在地上,鳴嘯,但是宇文烈並不曾去看這一把神兵,他的戰槍抵著地面,道:“過去的傳說而已。”

 “我聽聞學宮的諸多夫子對這一把劍還秉持著幻想。”

 “真是可笑啊。”

 “天顯說你提過一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若是相信手持赤霄劍就可以取得天下,那麼你就是最沒有資格說出這一句話的,這也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儒家思想對沖了吧?”

 黑衣儒生持劍,回答道:

 “武王伐人皇,吾聞誅一獨夫也,未聞弒君。”

 宇文烈看這公羊素王,道:“我聽聞公羊素王,遵循古典儒家,和這八百年間分理出的學派不同,那麼,若是我等取得天下,四海昇平,儒家也會支持,不是嗎?”

 公羊素王道:“自然。”

 “腐儒亂世,將軍可知《禮記·儒行?”

 宇文烈道:“儒家之行,是吾唯一記下來的一篇。”

 這位名將肅然道:“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諸侯;慎靜而尚寬,強毅以與人,博學以知服;近文章,砥厲廉隅;雖分國如錙銖,不臣不仕。”

 “公羊儒俠一脈,還有存續於世。”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