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269章 加封,加封!(求月票)

 “民心的動向,這正是天下變化的一環。”

 “違逆此變化者必亡,順此民心者則必起。”

 月色下的謀士微微抬眸,那眸子沉靜安和,讓樸素的面容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靜氣,道:“願主公,以民為勢,順天下而動。”

 李觀一和凌平洋看著眼前這位以小事情,提起了天下大勢的一角的年輕謀士,李觀一忽然好奇這位樸素謀臣眼底的天下,以及那被公認為謀己】第一的表面下的真容。

 自己所見到的所有謀士之中,破軍以軍勢謀略天下,侵略如火;文靈均以正統大義佔據大勢,眼前之人,正是第三位,擁有戰略級別目光的頂尖謀士。

 以民心為兵鋒,順勢而為,掀起浪潮狂濤。

 胸懷韜略,立足於謀士的最高心境,謀天下的層次,卻用謀己的方式遮掩自己。

 這是否也是謀己的一環?

 “正因為中州的壓迫和重稅,我只是給出了一點點的希望,他們就全部都來了。”

 文鶴沉默,他平和道:

 “這算是我們的幸運。”

 “卻是天下的大不幸,而我們卻要以此大不幸而走上天下,看到這一點,心中有悲憫之心,可雖然有悲憫之心,卻還要堅定地執行下去對自己有利的舉措,才是中原天下的大道。”

 “主公!”

 “我中原天子,皆王霸道雜糅之。”

 “一昧寬和,絕非大道!”

 !!!!

 凌平洋悚然一驚。

 他追隨主公,也知道主公未來必然成就不可限量。

 但是他眼底的主公,也就是太平公那樣的極致,口中所談及的也是天下兩個字,到了此刻,只有眼前這個平和樸素的年輕人說出了天子二字。

 於凌平洋耳中,恍如平地驚雷一般。

 文鶴面不改色,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道:

 “江南十八州內世家必然把控了工匠,讀書人;他們以為把持了這些人,主公的江南就會舉步維艱,但是天下偌大,以主公之聲望,權威,自可以不去管他們,自己做自己的事。”

 “他們會發現主公採取了他們預料之外的舉措。”

 “人在發現事情走向超過預料的時候,就會做出愚蠢的行為,就會犯錯,一旦犯錯而被抓住,就會著急,就會忙亂,就會瘋狂想要去補救,可是很多時候,是補救不了的。”

 月色和燭光下的儒門君子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啊,只要想到他們會犯各種各樣的愚蠢的錯誤。”

 “我就感覺到一種愉快的期待。”

 “如同年少時候用滾沸的水澆入螞蟻窩裡,等待他們爬出來一個個戳死的期待。”

 “等到他們犯錯,就給小世家一種可以成為大世家的錯覺,給大世家一種榮光還可以維繫住的渴望,再給那些脫離世家的庶出子一種,自己也可以開闢世家的夢幻泡影。”

 文鶴雙手的十個手指彼此點著,眼前彷彿化作了縱橫交錯的棋盤,他的手指下似乎垂落了一根一根的絲線,絲線勾著的就是一個個傀儡,那些傀儡就是世家。

 “江南的困境就解開了。”

 “而且不動兵戈,也不會有傷天和。”

 文鶴先生的神色溫暖。

 李觀一:“…………”

 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

 算了。

 這個人還是養著吧。

 反正耗不了幾口糧食,嗯,養著吧。

 凌平洋:“…………”

 年輕的騎將手掌下意識按在了腰間的那根寶兵繩索上。

 綁了回去!

 綁了!

 綁!

 李觀一道:“這些事情,就全部交給先生了。”

 文鶴微笑道:“全部交給我?”

 李觀一道:“這八十餘萬兩銀,再加上之前省出來的十幾萬內務府伙食費,全部給先生,您看我們的江南缺少什麼,就儘可能去做。”

 文鶴想了想,微笑道:“如此,我明白了。”

 “文鶴不會讓主公這一百萬兩銀失去效果的。”

 李觀一併不知道這微笑代表著什麼。

 “只是先生為何今日匆匆忙忙,一日之間就要把這事情都做了?”

 文鶴回答道:“明日就是主公和中州大皇帝陛下相見之宴了吧?明日的時候,會有世家大族,宗室,大世家,以及學宮大儒,朝廷的公侯們等待在那裡。”

 “他們會,親眼看著您,而以我對您的瞭解,您和他們是很難相談甚歡的,一旦您和他們出現了矛盾,再想要從世家的懷裡拿錢就是很難的事情了。”

 “這些人都很奸詐的。”

 “又奸詐又卑鄙,見風使舵,欺軟怕硬。”

 “那麼我只好在這事情沒有發生之前,先把我們的錢拿回來。”

 凌平洋:“…………”

 李觀一笑道:“先生覺得,明日我是一定會和他們鬧起來嗎?”

 文鶴眯著眼睛,回答道:“這取決於,中州大皇帝陛下是昏庸無道,還是尚且有先祖的餘威。”

 李觀一回答道:“若是昏庸無道呢?”

 文鶴道:“那麼您會和朝廷對立。”

 李觀一又道:“若是豪情不減呢?”

 文鶴微笑道:“那麼,您會和整個中州對立。”

 李觀一大笑:“先生大才!”

 “那就讓這一切發生吧,我來此,並不是為了卑躬屈膝地去和世家交談才來的,不過,先生說錯了一點。”

 文鶴怔住:“什麼?”

 秦武侯握著配劍,微笑道:“並非是我和中州作對。”

 “而是,是他們要與我為敵。”

 “明日之事,明日再說,兩位且先休息吧。”

 是夜——

 火麒麟未歸。

 李觀一回去之後,很快休息了,他的內功初入五重天,又有一身源自於張子雍的功體,那可是李觀一至今為止,見到過生機最強之人,繼承此功體的李觀一,恢復力強得可怕。

 一夜安眠,醒來的時候,身體都已經恢復到了最鼎盛。

 第二日太陽昇起,李觀一開始沐浴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正式會面,難道要跪拜不成?

 嘖!

 要不然說我病了好了。

 堂堂長生不滅功體繼承人想著這個理由。

 倒是文鶴之後解釋道:“主公和那些承受先祖餘蔭的人不同,那些人繼承了開國豪雄的爵位,但是卻沒有他們的氣魄,跪拜無妨,主公是十年內戰功彪炳之人,大皇帝陛下不可能讓主公去行這樣的大禮。”

 “按照規矩,您穿朝服,只需要拱手一禮便是。”

 李觀一點了點頭。

 朝服啊……

 李觀一不喜歡這個東西,他展開雙臂,由禮部派來之人幫助穿著朝服,身穿緋色赤羅衣,外披一領緣白紗中單,在外罩了一身青緣赤羅裳。

 黃、綠、赤、紫織成四色花錦綬,下結青絲網,玉綬環。

 尋常公侯是雲鳳紋。

 唯李觀一,乃有暗色麒麟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