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452章 三箭定天下,秦王破陣曲!(求月票)

 秦王握著弓箭,南翰文他們只能看到王的背影。

 玉簪之下,黑髮微揚。

 自此,哪怕是自己不在了。

 秉持這三箭之約,三箭之憾的麒麟軍。

 仍可護太平,仍可保百姓。

 若要求天下,當以此身如火,革去自身。

 秦王的袖袍翻卷,氣魄壯懷,那禮部宿老證證失神,感覺到了自己過去熟悉的世界和規則,在這三枚箭矢之下,徹底崩滅了,他開口,牙齒顫抖著,道:

 「您,您要做什麼啊。」

 「禮法約束人心,這是這天下的基礎啊,您要摧毀這一切嗎?」

 秦王側身,看著這老者,回答道:

 「腐朽的終究要腐朽,天地之間,安能有長久不壞者?」

 「今日新,明日舊。」

 「唯變不變。」

 「家師祖老曾言,萬物萬法,唯易不易。」

 那大儒不甘心,道:

 「可是,禮法禮數,正是維繫這天下的基礎。」

 李觀一道:「你我都不能夠說天下這樣大的事情,但是若如老者所言,那約束人心,奠定尊卑有序,上下有別的禮法,就是這天下的基礎。」

 秦王道:「那麼,就請這個天下。」

 「赴死。」

 平淡一句。

 雷霆陣陣,那禮部宿老,天下的宿儒大儒被震的面色倉惶驚懼,南翰文神色恍惚,卻忽不知自己在哪裡了,只是在這一瞬間,在那秦王的秉性,在那些事情之下,終於展露了一角。

 那不可戰之敵,那不可能之事,那不可及之夢。

 天下士子儒生,見此浩然大夢,怎麼能不如飛蛾撲火般飛入其中?

 大丈夫做事情的道理。

 難道都是必然有把握才去嗎?

 李觀一伸出手,他沒有去拿那玉璽印璽,只是舉起了旁邊的酒盞,心神勾勒九州鼎,於是江南之鼎,西南之鼎,西域之鼎,這三座九鼎忽而鳴嘯不已。

 文靈均,晏代清對視一眼。

 他們皆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了自然平淡的清傲,

 學宮九子,四方悍將,晏代清,破軍,皆是當代傲慢之人,彼此的秉性也都不同,若是沒有那個人在,這當代的豪傑英雄們,必然會彼此拔劍征伐。

 但是此刻,終究不同。

 麒麟之下,猛獸景從在之前,李觀一要做的事情,就已經以飛鷹傳信到四方上下,於是,就在那西域最遙遠的城池開始,騎著駿馬的騎士抹去了臉上的霜雪,聽著蒼涼肅殺的鼎聲。

 他從背後的包囊裡面,取出了一物。

 緋色如火般的存在,在這遼闊的草原之中,展開,他神色沉靜恭敬,將緋色的麒麟軍戰旗插入城池。

 於是各地皆如此。

 從冰冷遼闊的西域草原的邊緣,到山林青竹的西南,從西域的雄城,到江南的水鄉,一座座城池之上,緋色的麒麟雲紋戰旗豎起來。

 大風徐來,鼓盪烈烈。

 天下三分之一盡如火。

 如何恭賀新王的誕生?

 低沉肅殺的戰鼓聲音響徹雲霄。

 百萬披甲之士提起了兵器,他們齊齊踏步徐行,他們手中握著自己的兵器,

 用不同的言語齊齊吟唱著相同的曲調,他們揮舞戰戟,徐緩踏前。

 戰鼓轟鳴,綿延各處,恢弘壯闊,氣魄渾大。

 隱隱然,彷彿整個秦王的疆域,每一座城池,每一處地方,都能夠聽到那戰鼓的聲音了,用簡單的曲調匯

聚在一起,如同利刃出鞘,烈火焚天,將古老的秩序,將過去天下的約束擊碎。

 西域人,吐谷渾人,匈奴人,鐵勒人,西域的三十六個部族,甚至於還有著鐵勒的可汗,党項的王族,中原的世家,陳國的逃犯,應國的玄甲,他們用不同的言語,在那戰鼓的聲音恢弘,匯聚到了極致的時候,齊齊開口。

 他們並不那麼齊整地往前踏步,手中的戰戟揮舞抬起。

 刀和劍在流轉。

 城池裡的百姓也能夠吟誦那朗朗上口的簡單歌謠。

 且曰,且誦一一「受律辭宮闕,將相討不臣。」

 「鹹歌《破陣樂》,共享太平人!」

 氣勢雄渾,震天撼地,遙遙傳出,四方皆震,江南十八州的州城之中,秦王持劍,鬢髮垂落,雙手合攏,九黎神兵金鐵化作了沉沉的寬劍,劍鋒落下,抵著地面。

 墨色的劍身之上,隱隱有暗金色的紋路,

 百萬雄兵,天下偌大,他側眸,看著那群臣文武。

 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和秦王對視。

 南翰文已是不能抬起頭直視了,秦王單手按著寬劍的劍柄,抬起手,端著那一碗酒,看著他們,也看著那百姓,看著自己的同袍,舉起了手中的濁酒。

 他輕聲道:「鹹歌《破陣樂》,共享太平人。」

 「諸君,共飲。」

 三箭定此心,秦王破陣樂。

 是為白駒過隙,秦武揮戈,薛神將看得愜失神,忽而沉默許久,對旁邊的老司命道:「你確定,我傳授他戰戟之術,到了現在,也才只是過去了四五年的時間?」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老司命:

 薛神將感慨道:「我都想要現在打一架然後睡到一千年之後,看看後世是如何記載他的,但是,這般情況,果然還是要親眼目睹,方才是痛快!」

 或曰:秦王無道,廢棄諸禮。

 亦言:麒麟脾,君威如獄。

 世人讚譽,亦或者責辱,加持此身,李觀一的手掌按著寬劍的劍柄,他知道,道路往前行走,就一定會遇到越來越大的阻礙,堅持本心不搖不動,金吾衛面對著的,只是天下秩序的一角。

 而現在,他是秦王了。

 那麼,面對的就是整個舊的天下秩序了。

 他只是舉杯一敬,敬這天下山河。

 而後仰脖,飲酒。

 九州鼎中,終於,有別於帝王的氣魄,孕育而出,這一次,不再是九州鼎引導了李觀一,而是這年輕的秦王,反向地引導了這人道氣運,社稷之氣。

 沉沉流光。

 轟然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