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元焚尋主

 隔了三日，南月晴突然主動講話：「其實落霞宮的大敵並非臨淵宗。」

 這次換江潛略感吃驚，睜開眼睛轉向南月晴。

 「百年前，空霄會發展迅速，便慫恿落霞宮進佔白江，兩宗可在白江和雙嶽遙相呼應，後來無名前輩出世，落霞宮不敵，但損失並不多，本想退回妖冥山重整旗鼓。」

 「怎知回到妖冥山才發現，歐陽恆已破了妖冥山大陣，佔我落霞宮數百年生息之地，並趁我方人員分批撤回不防，連斬落霞宮三大法王。」

 「落霞宮主，也就是我師尊，只好率領殘眾遠走棼中，但棼中是佛道兩系聖地，怎容得下落霞宮，師尊便率領殘眾四處躲藏，幾次面對圍剿都犧牲了不少人。」

 「但我師尊在這樣艱難的處境中，仍保存了落霞宮年輕幼苗，並收留了我，我生母是大戶人家俾女，被主人強佔了身子有了我。」

 「從小我就沒有地位，受人欺凌，只能撿廚房剩餘的食物吃，後來主人的正妻還是殺了我母親，當時我只有八歲，卻發狂去廚房拿了菜刀，見人就砍，但幼童哪有力氣砍死人，一下我就被制伏了，被綁在村口要活活燒死。」

 「師尊路過救下了我，但她沒替我報仇，她說想報仇就要修練，實力比人強就沒人能欺負我，所以我十五歲那年，就一個人殺光我生父全族。」

 「師尊看我天賦不錯，傳我天銷媚音，並視我為落霞宮傳人，落霞宮有一死敵真月齋，兩宗傳人每三十年比試一次，如今離下次比試只剩下三年多時間，我心裡很急，怕不能完成師尊期望。」

 「真月齋的傳人是鼎鼎大名的夢仙子，修為遠勝於我，雖然師尊說落霞宮功法性質特殊，到了武王境後仍不會碰到障壁，但沒準我的生命也只剩下這最後三年了，三年後就會死在夢仙子劍下。」

 南月晴似乎從沒跟人講過自己的心事，也不知道是鬼使神差，想說江潛反正過不久就要被自己殺死了，或是前幾天聽完江潛所說心有感觸，竟將自己的心事一股腦兒全說給了這個自己要殺之人。

 江潛這才知道，南月晴為何急於靠折磨自己來修補心神，她也被困在一個宿命的死局，和自己現在被困在山洞，其實是同病相憐。

 既然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觸，江潛也將自己如何從江氏的天之驕子，到發現不能修練，再靠煉體功法另闢修練之路，最後跟韓飛揚的三年之約一一講給南月晴聽，當然有一些牽扯到綺雪仙帝和趙先的事情他就不會講，像是幻靈體和紅塵劍法，以及他修練的是靈氣不是真氣。

 接下來幾天兩人就在這樣互訴心事中度過，你講你的，我講我的，一個人講的時候另一人也不會去插話，江潛講到最後甚至有講出自己對正邪區分的疑問。

 不過讓江潛印象最深的，是他講到自己用丹火炸爐原理創出旋風轟炸，然後跟江婷講到時江婷的第一反應是名字很難聽，當江潛講到這裡時，南月晴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還主動插了一句話：「我剛聽到也覺得你怎麼取這麼難聽的名字。」

 這是江潛和南月晴相處快兩個月，第一次看到她笑。

 然後江潛講到自己在宗門大比時和古荷的交手過程與對話，南月晴聽完說了一句：「我答應你，等你死後，無論是那韓飛揚或古荷，我會替你斬殺他們。」

 江潛連忙說別殺古荷，古荷畢竟是他臨淵宗的師姐，而且只是小小誤會，南月晴卻說她最痛恨這種打著正道大旗稱人為邪道之人，江潛無奈，只能在心裡想著等自己死前再求她別殺古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