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逆天神甲

 歐陽明斌並沒有刁難歐陽明利，並且他也知道歐陽明利不想承他的情，便也沒有多說話，親自將歐陽明利和兩百位手下送離大勝關。

 鍾氏守關的衛兵見到歐陽明斌要帶人出去還沒說什麼，但歐陽明斌送完歐陽明利後，回到軍舍遇到原本第三分隊的副隊長杜茂，杜茂卻對歐陽明斌不假辭色說道：「歐陽隊長為何要放歐陽氏的人離開？」

 歐陽明斌知道杜茂是一個耿直之人，才會自己不接隊長，也要讓更強者來帶領第三分隊，便客氣的說道：「杜兄不用多想，我熟識此人，知他必不會再對銀鳶產生任何威脅。」

 杜茂的臉色卻未見好轉，仍是怒氣衝衝的質問歐陽明斌：「我們又對玄武宗有什麼威脅？結果呢？他們處心積慮要入侵聖南，李孟隊長之仇，殺光所有入侵者都不嫌多！」

 歐陽明斌心想李孟死在晉北，晉北之戰是聯軍先發動的，不過聯軍之所以要發動晉北之戰，也的確是因為玄武宗長期侵擾，這中間的是非對錯又如何能說清。

 但他並不想在此時和杜茂爭論這些事，便換了一個角度說道：「此時最重要的，並非替李孟隊長報仇，銀鳶和聯軍還有這麼多弟兄陷於苦戰，我們無須節外生枝，應先顧慮整體，接應其他弟兄優先。」

 杜茂仰天長嘆一聲：「若關大哥在此，必然不會放走任何一個敵人，歐陽隊長，我敬你是關大哥欽點的隊長，不會違揹你的意思，但你的退讓不但不會讓敵人害怕，更不會受敵人敬重，只是枉做好人。」

 一句說完，杜茂掉頭就走，留下怔怔出神的歐陽明斌。

 歐陽明斌想起關離曾跟自己說過的話。

 「身為修練者，殺伐過多未必是好事，但凡事都想和平解決，於磨練道心更不會有任何幫助。」

 歐陽明斌謙遜有禮，作風和一向霸道的歐陽氏迥異，在雙嶽時，就被稱為歐陽氏的異類，很受雙嶽的年輕一輩歡迎。

 他被歐陽氏排擠，歐陽聖甚至想殺他，流落到聖南時，歐陽明斌心想或許這是一種解脫，終於不用再承擔歐陽氏的共業，但他加入銀鳶後，雖然因為修為和天賦被看重，大家也都對他很友善，但幾乎沒有重要的任務會讓他獨力完成。

 歐陽明斌雖然不會因此而不滿，但他總認為這是因為自己是歐陽氏之人，關離不放心派重要的任務給他，直到他參加晉北之戰，想法開始動搖。

 在當初嶽清商會會長投票當天，歐陽明斌因為不願意背上倚強欺弱之名，不願意挑戰江潛，而是挑戰江潛的師丈楊晏，而江潛孤身來到聖南，並未倚仗臨淵宗的名聲就快速崛起，組建藍天軍。

 藍天軍至今仍算是銀鳶客卿的身分，也都是單獨行動，但藍天軍的每一次出擊都替銀鳶立下戰功，符合銀鳶的利益，在晉北之戰歐陽明斌親身經歷了整個過程，無論是破局或成功脫逃，都是江潛率藍天軍而為。

 江潛當初不讓被奪魂丹控制的晉北散修參戰，救了最多的人，但同樣也殺了最多的人，從破陣之戰一開始，就是藍天軍發動突襲。

 更重要的，是歐陽明斌也目睹了江潛帶回李孟屍體的一幕，當時他身為聯軍武皇以下修為最高者，卻聽從萍雪神尼的指揮留在原處，而江潛只看到微小的異狀，就毅然行動。

 這個行動，對銀鳶傭兵團而言意義重大，雖然江潛也沒能救下李孟，但他帶回了李孟的屍體，沒落入玄武宗手中，讓李孟能被安葬在聖南。

 歐陽明斌心裡明白，杜茂期待來接第三分隊隊長的是江潛而不是他，不只是杜茂，這也是第三分隊所有弟兄共同的願望。

 他和江潛的差別，不在於出身或修為，而在於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