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藥

 昏暗的夜色下，唯有藥鍋之下的篝火以做照明。

 過了一陣，小十九將鍋中黃黑色藥湯倒入一個破了口子的粗瓷大碗之中。

 小心翼翼端起來，來到道觀之內，殘破的泥胎道君神像之下。

 在那裡，一堆稻草平整攤開，一張破布鋪蓋其上。

 而破布上，一個老者雙眼無神的躺著。

 他的望著屋頂破損處，渾身瘦的皮包骨頭，一副行將就木模樣。

 小十九蹲下身，將藥湊近老者嘴邊。

 “師父，該喝藥了。”他輕聲說。

 彷彿大聲些，就會把老者直接送走一般。

 沙～沙～

 老者艱難準過頭，後腦摩擦破布的聲音在道觀內很是清晰。

 “小十九啊。”

 蒼老的聲音響起，其中蘊含著無盡的寵愛與慈祥。

 小十九趕緊將藥碗放下，俯身湊了過來。

 “師父，我在。”

 老者欣慰一笑，“為師這些年沒白疼你。”

 小十九連連點頭。

 “只是……”

 見老者話鋒一轉，語氣變得遲疑，小十九頓時急切起來。

 “只是什麼？”

 老者笑容漸漸收斂，變的面無表情。

 他這副皮包骷髏的模樣配上這嘴角耷拉的樣子真有幾分瘮人。

 “為何，這藥中少了一味？”

 老者話語很輕，卻又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小十九腦海之中。

 小十九頓時一陣詫異，掰著手指盤算。

 半晌他滿臉疑惑，“師父，十八味藥，都是您教給我的，絕對是一樣不差。”

 他語氣堅定，絕沒有撒謊。

 老者連連搖頭，“少了少了少了。”

 小十九愈發疑惑，正想發問。

 卻見此時老者神色忽然一變，幾近哀求的聲音響起。

 “為師這藥，共是十九味，只是少了一味，世所罕見，故而久久尋不到。”

 “小十九，你幫幫為師吧。”

 小十九先是一愣，旋即正中點頭。

 “好，師父您說，徒兒一定幫您。”

 老者露出欣慰笑容，但神色之中還有些許緊張之色隱藏其中。

 “你附耳過來。”

 小十九趕緊照做。

 耳朵貼近老者。

 道觀內一時安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