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致你送我的泡菜

 據傳書院典故流傳，這片竹林裡數量眾多的“竹雕書畫作品”，最初乃是書院創始人周老夫子在田間地裡自耕勞作之餘，聊以自慰的刻畫，也有書院眾人和山莊眾人的唱和，其中不乏書畫精品，周老夫子亦曾品評，此乃勝景，頗有風雅之氣，當得“侯龍竹語”之稱。

 後來書院眾人漸漸附庸成風，紛紛在竹子上亂刻亂畫，時間久了，糟蹋了不少竹子。

 書院中後來的教習和山莊的管家，便吹鬍子瞪眼睛，拄杖痛斥有辱斯文，但傳入周老夫子耳中後卻恍若未聞。後來便無人質疑這些文人雅士的雞毛蒜皮了。

 反倒是書院學生，每每心中有難以澆滅的塊壘，又無處述說衷腸，則會手握刻刀，奮刀疾書，唏噓感嘆地拿那一叢叢楠竹、慈竹、金竹、湘妃竹們出氣。長此以往，倒在林中留下不少痕跡。

 可惜林中“竹語”主人，往往假託他人名譽留下字畫，倒是少了一條贖回“竹語”的生財之道。

 據說今年的曲水宴上，會有一道特殊的菜品，是侯龍山莊的大小姐武卿人特意吩咐韓楊二人筆下的龜身人面劉大管家安排上去的。說是三小姐曾在鄉間的農家吃過的最特別的一道菜品。

 鮮香、脆爽、清神。大小姐武卿人當初曾嬌羞地評價說。

 但據同樣品味過這道菜品的周大小姐周拂靜的話來說，這道料理應是頗有“幾分農家臘酒伴清風”的春日滋味。

 楊天兵跟在韓陽身後，穿過一進種滿各種叫不上名的花草的天井後，拐進了一間掛著“清風居”門匾的屋子。這是韓楊等這一屆書院學子的學堂書房所在。

 屋子正中間朝著大門方向的牆上，掛著一張“松柏映雪圖”，圖的兩邊是一副對聯。上聯是“清風明月月明風清”，下聯是“明月清風風清月明”。

 此刻，除了三個空餘的地方外，書房的其他十多張几案後，都跪坐著人。座中眾人神色各異，姿態不一，有低頭讀書的，有左顧右盼交頭接耳的，有奮筆疾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