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這賊蟲留世上只會把米吃貴
髡兵頭目展開一張公文誦讀起來,一件件介紹張紹平此生犯下的滔天大罪,濫用職權,強姦婦女,設計害命……
光是經過查證的被害就有五人,這還沒算至今沒有伸冤的苦主。
於是他長話短說,儘可能簡短地闡述罪人的累累惡行。待罪行宣佈完畢,接下來苦主上臺控述。
遭遇張紹平迫害的軍戶紛紛上臺現身說法,講述自己當年被張紹平壓榨迫害的紀實。
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雙眼流淌著恐懼與慶幸相雜的多元情感。
遭遇壓迫屈辱的事例引起諸多貧窮小民的精神共鳴。
他們也時常被富人豪強當作牛馬豬狗一般打罵羞辱,彷彿權貴富豪欺負窮人就是天公地道。
有的控述人回想起慘痛的往事竟又急又氣,哭暈在臺上。
有人指著張紹平的鼻子痛罵,盡力把唾沫吐到白戶的臉上,還有人怒髮衝冠,急急忙忙在附近尋找趁手兵刃,想把狗賊當場打死。
乃至維持秩序的玩家,也聯想到自己現實中遭遇的困難,頓時氣血上湧撲向罪人。
“你、你別過來,啊!”張紹平嚎叫起來,一名玩家猶如喪屍一般,死死咬住他的耳朵。
“啊啊啊!”張紹平驚聲尖叫。
“兄弟你鬧哪一齣,公審沒有這一環節。”主持人有點迷茫,這人擅自加戲就有點不地道了,“快把他拉開!”
兩名守在附近的玩家立刻衝上去將犯人與發癲的玩家分開。
“去死!去死!去死!”那玩家哭嚎著叫嚷,唇齒間浸透鮮血,一個帶血的粉紅玩意掉落在地上。
“啊啊啊!”張紹平竭力捂住腦側的傷口,鮮血透過掌心與臉頰的縫隙緩緩流下。
“你特麼代入感也太強了吧。”
主持人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士兵看“地主欺壓良民”的舞臺劇代入感太強,差點拔槍斃了演員。
情緒的感染力還真是恐怖如斯啊。
被人咬掉耳朵的張紹平陷入極度恐懼之中,面臨死亡審判的陰影又如陰雲般籠罩心頭。
他只覺得視野逐漸變得昏暗,耳邊的聲音彷彿也微弱了許多,唯有胸腔內搏動的心跳聲愈發清晰。
一連串的罪行公示與苦主控述,激起全場百姓的憤慨,甚至連玩家也被撩撥情緒,開始蠢蠢欲動。
主持人趁機大手一揮:“我代表乞活軍西征兵團,宣判張紹平死刑!”
“死刑”兩個字一出,臺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那些受盡屈辱的苦主家屬們喜極而泣,甚而有人被這天大的喜訊擊暈,仰頭倒在人群懷裡。
“饒命啊!我不想死啊!放過我吧!我懺悔,我道歉,我磕頭,要我做什麼都行!我真的不想死啊!”
張紹平掙扎哀嚎,全身每一處肌肉彷彿在此時拼命,想要逃出審判臺,然而看押犯人的玩家都是強壯的。
兩個猛男齊上手,將他腦袋強行按在行刑臺的鎖木中,“你這賊蟲留在世上只會把米吃貴!”
“血祭血神,顱獻顱座!”隨著一把大刀破空下落,哀嚎求饒的叫聲戛然而止。
“賊人伏法了!”
有幾個淚流滿面的軍戶高呼親朋的名字,尖銳的嗩吶聲與洪亮的銅鑼響起來,好似一對新人成婚,滿大街都是快活的喜慶氣氛。
眼看群眾的心情都被帶動起來,恰好是鞏固乞活軍威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