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看我對你多好

“你看,這就是你的胰腺,胰腺癌是一種致命且痛苦的病症,致死率百分之百,更可怕的是,在死之前,人還會受盡折磨。

但是你從今往後就不用擔心啦!”

季覺眉飛色舞:“你看我對你好不好?”

“唔!!!唔!!!!”

眼看著逼近的器官,孔葉白卻絲毫感受不到同出一體的親近,反而瞪大眼睛,驚恐的向後仰,可卻沒用,被塞進了他的嘴裡,滑入喉嚨。

“吃什麼補什麼,多補補。”季覺安慰:“放心,在這個時墟里,失去血肉和器官也是不會死的,咱們還能玩很久呢,你也先冷靜冷靜。”

他提議道:“咱們就從最簡單的開始,怎麼樣?姓名?”

孔葉白的表情不斷抽搐著,努力剋制著咒罵和哀嚎的衝動,最後,顫聲回答:“……李、李春長。”

季覺的眉頭挑起:“真奇怪啊,你隊友臨死之前喊的老孔是誰呢?難道沒這個人麼?你有沒有什麼印象?”

“我、我不知……啊啊啊啊!!!”

“這一次,是肝臟。”

季覺的手指從傷口劃過,好心幫他止了血,提起來,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應該少喝點酒,這都脆成什麼樣了?

來,補補。”

旁邊隱著身客串測謊儀的童畫已經向後再挪了一步,生怕血濺在自己身上,另一方面是季覺這狗東西入戲之後,妖氣他媽的越來越重了,該不會是解放本性了吧臥槽?

這破崖城什麼風水啊,能養出你這種潛在的變態連環殺手……

很明顯,吃什麼補什麼是有用的。

補過肝之後,降了肝火的孔葉白接下來就配合多了。

什麼姓名年齡性別,全部交代的一清二楚,搞的原本還想要幫他變個性的季覺都遺憾了起來,一點鐵骨硬漢的風度都沒有。

不過,似乎也很合理,這年頭鐵骨錚錚的硬漢誰特麼淪落到去化邪教團這種糞坑裡混啊。

開了個好頭兒之後,都不用季覺再問,他自己就開始行雲流水的交代了起來。

孔葉白,男,四十一歲,聯邦人,熵系天選者。

為了尋求治療自身的病症,加入了化邪教團已經有四年了,這一次進入時墟,也是為了執行教團的使命,獲取不死之症的活體標本,並在崖城引爆時墟。

他跟著主祭,一行九人,進入時墟以來,便想方設法的靠近不死之症的隔離區。在長時間以來的努力中,主祭已經深入了住院樓,不知道做什麼,而他們則作為支援和耳目留在主治大樓裡,一方面勸誘外來的天選者加入,為主祭提供材料,一方面則剷除有可能干涉計劃的禍患。

大家彼此之間分工明確,鬥志昂揚的往死路上狂奔。

可謂其樂融融。

他當然知道自己多半沒有好下場,但早已經沒得選了。

與其脫離教團等死,不如賭一把等時墟爆開之後,教團安排妥善,到時候他們能從海州跑得掉……

作為追隨九孽,膜拜毀滅和混沌的教團,化邪教團這名字單獨提出來可以說迎風臭十里。

龍祭會雖然追逐化龍之術和孽物之變,但人家是走高端路線的,就算天天搞事也搞不了多少,大多打的都還算高端局。

可化邪教團卻最喜歡偽裝成其他教派和組織在暗地裡傳教,煽動孽物崇拜或者腐蝕上善根基。

因其隱秘性和偽裝,往往等當地的機構找上門去的時候,就已經字面意義上的收割完信徒之後捲鋪蓋跑路了。

而之所以能在這麼多年的圍追堵截、人人喊打的狀況裡還能混的如魚得水,除了背後疑似有天人和漩渦之下的某些鬼東西撐腰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化邪教團有一門可以說獨一無二的技術。

——他們能夠將天選者身上的孽變症狀減輕。

重症變輕症,輕症變無症。

這是如今所有正規醫療都絕對無法完成的效果。

有用,好用,且見效快,至於副作用和代價……大家都淪落到去和化邪教團合作了,哪裡還會擔心這玩意兒。

基本上,每一個在勸誘之下選擇了化邪治療的人,最後都加入了化邪教團裡,甚至成為了骨幹和中堅。

就如同如今的孔葉白。

早在四年前,他身上就出現了熵系孽化的副作用——元素化了,要是沒有化邪教團的話,他可能早就拉線爆了,哪裡還能現在活蹦亂跳的繼續當狗腿子?

“不過,按道理來說,泉城遺蹟如今被圍的裡三圈外三圈,蒼蠅都飛不出去……你們是怎麼進去的?”

季覺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所在,再問:“難道說,進去的僅僅只有你們一隊人麼?”

“我……我……”

這一次,原本知無不言的孔葉白卻猶豫了起來,吭哧著,神情抽搐:“饒命,大哥,饒命啊,爹,你是我親爹……如果我說了的話,主祭肯定……”

“真奇怪啊。”

季覺疑惑的嘆息,低頭,看了一眼遍佈血腥的雙手,滿懷疑惑:“你害怕一個救不了你的主祭,難道就不害怕我嗎?”

他好奇的問:“難道是因為我看上去比你們主祭更善良一些?”

“他、他……我……我……”

孔葉白的表情抽搐,涕淚橫流,無可奈何的張嘴,展示著那個烙印在上顎之上的徽記,那是心樞所上的鎖。

一旦涉及根本關隘的消息,別說張嘴,就連這樣的想法都無法產生。

倘若強行撬開,恐怕直接就變成白痴了。

“嘖……”

季覺的神情越發陰沉——擱這兒跟你餘燼大爹玩拘束pLAy呢?問過我萬能的非攻了嗎?

可就在沉吟之中,門外卻傳來了異響,令季覺的神情彷彿錯愕一瞬。

旋即,越發陰沉。

只是揮手,便解開了孔葉白身上的鐐銬,再然後,就強行給他披上了白大褂,將躍躍欲試的飢渴鬼胎塞進了他懷裡:

“患者向醫生出手是不受限制的,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