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兄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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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七在書房寫信。
忽然下人來報:“七公子,大都督要見你。”
荀七蹙了蹙眉:“不見。”
“七弟,架子這麼大,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麼?”
伴隨著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一身銀狐斗篷的陸沅銳不可當地進了書房。
兩個府兵面面相覷:“七公子”
荀七淡道:“你們退下。”
幾人退避三舍,書房內只剩陸沅、荀七以及一個隱在屏風後的暗衛。
陸沅不拿自己當外人,拉了把椅子在荀七對面坐下,從暖手筒裡抽出一隻手,扔了兩樣東西給荀七。
一把匕首、一封密函。
“你的字,這麼多年了仍是毫無長進。”
這封密函是他從鬱禮身上搜出來的,上面是京城兵力的佈防圖。
陸沅冷笑:“想偽造都督府通敵叛國的罪名?讓四哥我猜猜,那個花魁是哪國的細作?北涼?西域?北涼,北涼一戰是我打的,只要抹殺了我的軍功,我在民間好不容易積累的威望就煙消雲散了。”
“真是毫無水準,你的計謀與你的書法一樣,多年來毫無長進!”
荀七冷冷地看向了陸沅:“你是來奚落我的?”
“是啊。”
陸沅大方承認,“你花了十天半個月佈局,結果不到一個時辰便被你的對手破了局,我若是你,就用送你的這把匕首羞愧自盡。”
荀七沒好氣地說道:“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陸沅眉梢一挑:“你不死的話,死的可就另有其人了。”
荀七轉過臉去:“我懶得陪你打啞謎。”
陸沅唇角一勾:“荀七,相國大勢已去,你何不認清現實?”
“你背叛了義父,就希望我和你一樣,也成為相府的叛徒,是不是隻有這樣才能讓你感覺自己的行徑沒有那麼卑劣?”
“卑劣?”
陸沅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論卑劣,誰又比得上我們的義父?你心甘情願為他賣命,可在他眼中,你也好,荀六也罷,全是他可以隨時捨棄的棋子。你不在乎自己,難道也不在乎六弟嗎?”
荀七皺眉:“你沒事扯上六哥做什麼?”
陸沅攤手:“你在乎什麼,我就扯什麼咯。他被收押刑部那麼久,遲遲沒讓你去給他頂罪,你是不是還在沾沾自喜,認為他對你有那麼一絲父子之情?”
“唉,其實我不明白,明明他給所有人灌的是一樣的迷魂湯,怎麼偏偏就你和駱三蠢得無可救藥?”
荀七冷聲道:“你不要東一榔頭西一棒的!”
陸沅道:“荀六效忠的不是相國,他是為了你才替義父賣命的,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荀七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你究竟想說什麼?”
陸沅淡淡起身,雙手揣在暖手筒內:“荀七,你不顧一切去救一個一心利用你的人,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荀七望著陸沅沒入風雪的背面,大聲道:“你這個叛徒,你背叛了義父,背叛了我們,後悔的人是你!你會為你的背叛付出代價!”
他吼完,額角青筋暴跳,胸口劇烈起伏,明明出了一身的汗,後背卻止不住的發涼,彷彿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後半夜。
他被噩夢驚醒。
剛睜眼,就聽得暗衛匆忙閃身而入,連門都沒關,便對他稟報道:“七公子,六公子出事了!”
荀七猛然坐起,一把掀開帳幔:“六哥出什麼事了?”
暗衛為難地說道:“他回京了……直接去了刑部……六公子他……投案自首了。”
荀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趕到刑部的,他甚至連外袍都忘了穿,他站在威嚴肅穆的衙門口,渾身瑟瑟發抖。
然而他根本分不清,他是凍的還是嚇的。
“六哥……我六哥?我六哥呢!我要見我六哥!他沒罪!你們不要聽他的!他在撒謊!”
荀七瘋了似的往裡衝。
明明沒有武功,卻愣是費了七八個壯漢才將他擒住。
“七公子,得罪了!”
為首的衙役氣喘吁吁地說。
兔子急了咬人,人急了也咬人啊!
荀七掙扎,臉頰在地上磨出好幾道口子:“放開我!我要見刑大人!我要見邢大人!”
為首的衙役道:“邢大人在審案,不能見你。”
荀七咬牙:“他是不是在審我六哥?是不是?”
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