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方方 作品

第五百三十二章 搶親

隔壁廂房的碧紗櫥後,公孫流螢靜靜地等著自己的母親。

在她面前的錦盒裡,赫然裝著她最心愛的鳳冠霞帔。

即使燕小九是代替她出嫁,可這身天下無雙的嫁衣,她才不捨得讓給她。

她要穿上它,嫁給真正的護國麒麟,冠絕天下!

蕭榕兒進了屋。

“娘!”

她起身相迎。

蕭榕兒對於女兒依賴自己的模樣十分受用。

她寵溺地拉著女兒的手在凳子上坐下:“娘已經安排妥當了。”

公孫流螢狐疑地問道:“她這麼快就答應了?她明明軟硬不吃的。”

蕭榕兒笑道:“軟硬不吃是因為沒有拿捏準她的軟肋,只要對症下藥,沒有治不了的犟種。”

公孫流螢清高一笑:“倒也是。”

蕭榕兒叮囑道:“這件事是瞞著你爹謀劃的,你一會兒千萬記得藏好,別叫人發現了,等事成定居,你爹也不好再反悔什麼。”

公孫流螢擔憂地問道:“可是爹會不會很生氣?”

蕭榕兒道:“生氣又如何?還能再把你送過去?你放心,以娘對你爹的瞭解,他絕不會這麼做。”

公孫流螢輕聲道:“女兒我擔心,此事會影響爹孃的感情。”

蕭榕兒笑了笑:“不會的。”

在女兒看不見的地方,她的笑容冷了下來。

他心裡只有那個死了多年的賤人,何嘗對她有過半分夫妻之情?

她真想知道,倘若今日跳進火坑的是商長樂,他會不會有半分不捨?

“夫人。”

門外傳來了紅袖的聲音。

蕭榕兒出了屋子,低聲問道:“一切準備妥當了?”

紅袖答道:“是的,夫人。”

蕭榕兒冷聲道:“這一次,決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一隻獵鷹飛上高空,盤旋一圈後飛向了太子府。

寶豬豬著急結交朋友,苗王先帶著她出發了。

他沒去過晉王府,路不熟,陸昭言義不容辭,一道隨行。

絕不是擔心岳父大人捅婁子。

柳傾雲難得起了個大早。

陸昭言問道:“小白,你要不要多睡會兒,快開席了我再讓人來接你。”

柳傾雲淡道:“不了。”

開席了還有什麼熱鬧?

馬車緩緩行駛。

柳傾雲決定先在馬車上補個覺。

她打了個呵欠。

陸昭言輕聲道:“小白,你若是困的話,可以先靠著我……”

苗王重重一咳:“咳!”

陸昭言嚇得一抖,趕忙正襟危坐。

日上三竿。

陸沅躺在後院的藤椅上,優哉遊哉地曬太陽。

巳蛇問道:“不去赴宴?”

陸沅摘掉蓋在臉上的書冊,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大婚的話,我天不亮就去。”

姬籬站在巳蛇的身旁,聞言啪的打開摺扇:“是啊,阿蛇,你何時也請我們喝杯喜酒?”

巳蛇望向對面默默擦劍的辰龍:“你問他比較快。”

姬籬對著辰龍剛要開口。

辰龍道:“你找死。”

姬籬瞬間炸毛:“你這條大蟲,真當本帥衛怕你啊?”

陸沅對巳蛇道:“還是你會拱火。”

吵吵鬧鬧間,一隻獵鷹俯衝而下,帶著天空之主的凜然霸氣,猛地朝陸沅撞了過去。

狗男人沒長眼,定要將他——

咔!

陸沅掐住了獵鷹的脖子。

獵鷹狂翻白眼、口吐舌頭。

陸沅的另一手拿下罩在臉上的書冊,呵了一聲:“就你還想偷襲本督?”

獵鷹慫噠噠。

陸沅從它的鷹爪上解下一條髮帶。

髮帶是孟芊芊的,但髮帶上繫了一串流蘇,就不知是誰的了。

姬籬納悶地問道:“小寅虎讓大鳥給你送這個做什麼?喊你約會麼?”

辰龍瞪了瞪姬籬:“想死就直說。”

姬籬譏諷地說道:“人家小倆口約會,礙著你了?哎呀呀,好白菜被豬拱,辰龍衛生氣了?”

辰龍與陸沅同時朝他投去死亡凝視。

姬籬啪的收了摺扇:“來呀!一打二!”

陸沅的目光落回髮帶的流蘇上:“像是女子出嫁的鳳冠上摘下的流蘇。”

巳蛇仔細瞧了瞧:“確實很像。”

姬籬古怪地問道:“什麼意思?小寅虎要出嫁了?”

陸沅眸光一暗:“不是出嫁,是替嫁。”

姬籬頓了頓,恍然大悟:“本帥衛懂了,千機閣眼見陸騏失去了麒麟身份,不想把大女兒嫁給他,於是想要上演一出李代桃僵的戲碼,夠無恥的啊。”

巳蛇道:“晉王府會同意嗎?”

陸沅若有所思道:“恐怕不是公孫炎明的主意。”

辰龍一把將青龍劍插回劍鞘,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做什麼?”

巳蛇問。

辰龍冷聲道:“救人。”

巳蛇道:“大婚之日,千機閣的防守更甚平日數倍,你去就是自投羅網。”

辰龍目光堅毅:“那也要去!”

巳蛇看向陸沅:“你怎麼說?”

陸沅拆掉流蘇,將孟芊芊的髮帶收入懷中:“去是要去的,但不是在千機閣。”

巳蛇:“你的意思是——”

陸沅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氣場全開:“搶親!”

“午時,迎親隊伍會從晉王府出發,從御林軍封鎖的街道來看,他們去時會走長安大街,約莫一個時辰後抵達千機閣,迎新娘上轎。”

“落轎——”

喜婆笑呵呵地招呼迎親的侍衛停轎,“閣主,閣主夫人!新姑爺到了!”

陸騏騎著高頭駿馬,身著紅色喜服,胸前用紅綢綁著一朵大紅綢花。

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瞬間多了幾分勾魂攝魄的明豔。

千機閣的女弟子與丫鬟們個個看紅了臉。

“大師姐真是好福氣。”

“這叫珠聯璧合、天造地設。”

陸騏在一眾喜慶的竊竊私語中下了馬。

公孫流螢的大喜之日,商無憂被放了出來,背公孫流螢上花轎。

可就在他把人背上後,立即感覺到對方的緊繃。

他自幼與大姐親近,大姐的呼吸和氣味,他全都很熟悉。

這個人……不是大姐!

大姐沒這麼清瘦。

“你——”

他的步子頓住。

蕭榕兒緩緩走了過來,含笑對商無憂道:“無憂,怎麼不走了?你姐夫在門口等著呢。”

商無憂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蕭榕兒的笑容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