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佳戈 作品

第204章 願意

“我前天見到了。”

梁朝肅面頰染著紅,浴袍衣襟未繫住,盪悠悠掛在胸膛,露出心口發紅的刀疤。

一片亮色,暖色,他陰鬱,冷峻。

連城以前總覺得他這副模樣,是威脅,強制的前兆。

不遵從的後果,難以承受。

“你現在對他做不了什麼。”

梁朝肅聽出她語義,穩聲重申,“我從未對他做什麼,只是察覺他心思,找他談談。”

心思?

連城蹙眉,王教授醫院提一次,梁朝肅又提,且她不是純潔少女。

十八九男孩的“心思”,寫作有意思,讀作愛慕。

但她提起師兄不是深究過去,暫時掠過。

“師兄說省廳多部門聯合開會,其中就有公安,說明政府做好強制的預備。”

“我剛進梁氏,接觸資料不多,但清楚你現在很危險。危險到你要防著我。”

梁朝肅姿態未變,他高燒得腦仁作痛,眼眸卻銳亮,勝過外面雨後天晴。

不驕不躁,不喜不怒的模樣。

“我不防你。”他穩重,四目相撞,一派無畏。“你是猜測我來酒店,洗澡高燒,試探你是否有鬆動,會不會抓住機會捅我一刀。”

連城一動不動,是默認。

梁朝肅忽然笑了一聲,他回國後收斂強勢,是渴求,渴慕的姿態。

這一聲,窗外光線刺白映在他面孔,連城看見他的偏執,幽深又兇殘。

“蕭達應該向你透露過一些東西。”他再不壓制渴望,那些隱忍的,躁動的,時刻難以安撫的東西。

是他沸騰的血肉,喧囂的靈魂,骨頭也高喊著。

長出皮肉去。

到她身邊去。

“你如何會原諒我,是坐牢嗎?”他湊近,突破限制,踩碎界限,毫無徵兆緊握住她,“那有何不可。”

他在冰島總是困於解釋,他們好似誤會重重,成千上百件,他該說哪一件?

出口就混亂,又覺得不用解釋。

他想要她,想餘生和她鎖在一起。

為此,刀山火海、一無所有、挫骨揚灰。

這世上美好、樂趣、享受、全失去,乃至失去自我,頭顱踩在她腳下。

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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