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湖裡撈人
許黟和鑫盛沅等人,以及落水的兩名少年,都被安排在了屋子裡。
兩個落水的少年手握暖爐,臉色蒼白地過來找許黟。
“多謝這位哥哥救命,適才慌了神,沒來得及謝哥哥,別不敢只有嘴上的謝,還望哥哥報個姓名,我等明日差人過來送禮。”
被喊了一聲“哥哥”,令許黟還挺新奇。
不過看這兩人青澀的容貌,也是十三四歲的模樣。
還是個孩子,又遭了這一難,兩人還能有主見地過來致謝。許黟不由感嘆,古人果然早熟。
“無妨,我是大夫,做不到見死不救。”許黟說道。
“原來哥哥還是個大夫,實在是我倆命不該絕。”另一個少年欣喜,也不見外,直接坐了下來。
三人身上的衣袍都是溼的,又手裡握著暖爐,看著,可謂是難兄難弟。
好在翠園的下人動作快,拿著乾淨的衣袍過來,分別引他們去沐浴換衣。
許黟往屋裡進去,隔著一張屏風,放了一個盛熱水的浴盆,他剛解下衣服進去,就有奴婢過來伺候。
許黟:“……”
“不用,你出去吧。”
他不用人伺候洗澡,屋裡備有加了香料的豬苓,許黟拿它來洗頭,去身上的淤泥味。將洗好的頭髮擦拭乾,自然垂放到身後,再穿戴好衣袍,就從屋裡出來。
出來時,許黟又看到那位翠園管事。
管事在屋裡等候一片刻了,見到許黟出來,立馬喊下人過來給許黟擦頭髮,點薰香。
他臉上帶有討好之色,低眉說道:“適才多虧小官人出手救人,小的知小官人是心腸好的,今兒實在是驚險,便私自做了主,備了一些薄禮過來……”
管事說著,讓身後的小廝上前,把那備好的禮奉上。
上面有黃白之物,足足五個十鋌的銀子,還有兩件小巧的手把件。
之所以送銀子,是他打聽到這人是個大夫,他心裡暗道:五十兩能買十幾個能幹事的下人了,不怕對方不收。
而後笑著又說了幾句話,話裡的意思是今日這事錯在翠園護衛不當,還望許黟能在那兩名郎君面前說幾句好話。
“咱身份低微,不好在郎君面前討了嫌,這些禮不值什麼,卻也是小的心意,小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小官人能在郎君們跟前說說,莫把這事記到翠園頭上。”
要是鬧了去,他這個管事恐怕不保。
這許大夫救了人,那兩個郎君要是感恩,也能聽一聽他的話。
鑫盛沅見許黟久久不回來,就過來尋他,正巧聽到他說的這些話。
他心裡頭好沒來由一頓氣,走過來就是罵道:“你這個腌臢的,拿著這點錢兒就想辱我兄弟,倒是誰像你,自個撇了了事,還望別人給你出頭。”
“小郎君實在誤會小的了。小的不敢有任何壞心思,是真心想感激許大夫。”管事急忙忙地解釋,恭維地誇著許黟剛才的英勇。
這話對鑫盛沅還挺有用,他揮揮手,也沒再生氣,去問許黟:“你可要收下這禮?”
“不收。”許黟口吻淡定。
今日之事,翠園確實管理不當,這麼多貴公子來遊玩,結果出了事,救援速度卻那麼慢。
要真等翠園派人過來,那溺水的少年,恐怕等不到人來救。
管事的聽到他不收,私以為是給的禮太少,還想著再加二十貫。
許黟皺眉,有這個錢,怎麼不拿去賠償溺水的人。
不過他一想,對方也許還瞧不上這些錢。
當然,這些都和他沒關係。
出來的時間夠長了,許黟還要回去,他告別了緊迫勸他留下來的管事,問鑫盛沅回不回去。
“回!”
鑫盛沅也沒有心思繼續遊玩,打算和他一起離開。
“太敗興了,我想,以後都不來翠園玩兒了。”
許黟無奈一笑:“不至於。”
待那兩名落水的少年換衣出來,一問才知道,許黟和同伴們已經離開了。
與他們二人同行的,認出其中的鑫盛沅。
兩日後,這兩家人找不到許黟,就把謝禮送到了鑫府,想讓鑫府的小少爺代為轉達。
鑫府的管事看著謝禮疑惑,只好稟告給老爺。
鑫老爺還不知自己的小兒子結交了一個大夫做好友,命下人去私塾裡把他請回家。
……
許黟對此都不知情,他在家裡吃著用硝石製出來的冰做的香飲子。
還請了何娘子、陳娘子一起吃。
兩人在知道許黟有冰時,都心眼一跳,有些不敢置信,許黟哪來的錢買的冰塊!
這酷暑裡冰塊可貴了,別說是見到這麼完整的一塊冰,碎冰都買不起嘞。
“你就不得閒,這冰塊多貴呀,怎麼就買來做冰飲子吃。”何娘子心疼銀子,又想到許黟被退了親,這退親的過門禮可不能亂花,要攢著呢。
“我知你是有本事的,不過你如今沒父母兄弟的,還是得有個貼心人才是。那王家不是個好的,你跟我說說,有什麼想法,我去替你尋個媒婆。”
許黟把遞到嘴邊的陶碗放下,對著何娘子尷尬地笑了一下。
怎麼到古代了,還沒法逃開催婚。
之前王家來退親,相較於生氣,許黟更多的是慶幸,不用娶一個從沒見過的女子,不用還沒成年就結婚。
現在沒有父母在一旁催,他自然不會早早把婚事定下來。
“何娘子,再不喝這冰飲子就要化了。”許黟眨眨眼,提醒。
何娘子朝著他就是笑,話裡的意思卻不同:“你少給我打岔,我看你就沒這個心,不叫我說你,你就不愛聽這些,我不想討你嫌,以後也不說,隨你的好心情去。”
許黟能說什麼,只能說暫時沒這心思,沒孬她。
對上別的事他還有理去說,但就是這事,他想法和時下多數人都是不合的,別人家這年紀成婚的還多呢。
還有的早早有了孩子,也別說何娘子心急何林秋的婚事還沒定下來。
現在就多愁一個人,她是真真把許黟當自家孩子了。
陳娘子在一旁勸:“好了好了,我的好姐姐你就少說幾句吧,這香飲子多好喝,談這事多敗興。”
何娘子嘆了口氣,知道這事急不來。
在她看來,許黟是被王家退親給傷了心,過段日子,想通就不會說不娶妻的事兒了。
這日,許黟在院子裡曬藥材,院外忽然停下來一輛驢車。
驢車裡下來兩個人,是鑫盛沅和陶清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