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法寶呢？丹藥呢？

在人類的拍賣業務中，拍得珍貴物件的客戶往往非富即貴，或者是大富大貴——這是一句常識性的廢話。

　　畢竟拍賣的底層邏輯就是把東西賣出高價，別管賣什麼玩意，哪怕是賣一張草紙，公開競價、價高者得，它的行為就是把東西賣出高價。能付得起高價格的客戶，不是大富大貴，還能是什麼？　　當然，這般人也大可以說自己在真正的高門大戶面前不算什麼，說自己做的不過是小買賣。可在芸芸眾生看來，恐怕其中大部分人都不會認為這般說辭貼合事實。　　而對這些大富大貴的人家來說，在拍賣行要不要露臉完全是件很沒有必要考慮的事情。能掏的起錢的人才會和自己出現在同一個場合，如果一個檔次的傢伙能閒得蛋疼跑一趟拍賣會就為了把自己參會的消息報導出去，那隻能祝他生意興隆了。　　即使是某些由個人傾向而決定匿名參與拍賣會的大佬，其拍得珍品後也難免暴露身份。這種事世上常有，畢竟對這種大佬來說，大富大貴也意味著沒什麼盜賊敢惦記他們的明面財產，能從他們手裡搶走珍品，那和把他們殺掉大抵是相同難度。　　故此，人類的拍賣會中，亮明身份的拍賣會不在少數，至少對攻守同盟試圖運營的這種只要交錢就能參會的拍賣會來說，為了效率和買賣體驗而犧牲對個人隱私的完全保護才是最常見的。　　而妖獸則不同。　　修仙者的拍賣會，正打算參與的客戶們是一群窮鬼。人類社會中的大富大貴者代換到此地，反而是攻守同盟的大族們更符合這個定位。　　有錢，有力量，能夠保住自己公開得到的資源，如果有誰抗議，便可以和它們打上一架。這就是大族最大的道理。　　而攻守同盟的大族們運營拍賣行，最大的期望，便是用賣出高價的誘惑，將一般修仙者手中的寶物勾出來。　　拍賣是個幌子，也是個香餌。如果修仙者願意以高價賣出手中的寶物，那麼坐莊的拍賣行就有一萬個本事讓客戶心滿意足地完成交易。　　人類社會中的拍賣行可不同，這幫傢伙大體是衝著賺錢才產生的，偶爾承接一些追回贓物的業務。對它們來說，什麼寶物經手都不重要，它們也壓根不打算把拍品硬生生留在手裡，它們只打算靠這些拍品賺大錢。　　這些差異，便使得妖獸運營的拍賣行，反倒最注重保護修仙者隱私，甚至在其並不打算隱藏身份的時候，也要為其提供隱私保護。畢竟同盟打算利用拍賣行從修仙者手裡購買寶物，要是隱私保護做的不好，讓潛在客戶認為賣東西給拍賣行會導致自己鬧市持金，這不是找死嗎？　　狼妖點頭，代理犬妖便走到近前，將它引到房間內一處草窩：“今天的拍品名單還沒有彙總，您如果願意，一直等到正式開拍也行，我們會為客戶準備飲食。”　　狼妖愣愣地在草窩中蜷了，這才看見房間裡還有怪石嶙峋、水草池塘。這樣一看，連水中族群也照顧到了。　　靈山攻守同盟的勢力範圍中，接受管控的小族基本都在龜族手下盤著。各個房間的小池塘就是龜族提議修建，儘可能用足夠小的地盤製造出足夠多的舒適地形，又是在封閉建築物內部，著實奢侈。　　“大概多久才會正式開拍？”狼妖問著。　　它是同盟軍後援之一，先前徵召的時候跟著大族戰士一塊過來充作軍力。雖然上頭指示它們現在不需要怎麼惡戰，主要工作集中在經營坊市，就連測試坊市功能也算是工作一環，但一直以客戶身份在拍賣行裡泡著，總讓它心中擔憂。　　犬妖露出一個相當尷尬的露齒笑：“請您放心，用不了多久。”　　……　　張貼布告，向進入拍賣行的客戶收隱私保護費後，湧入拍賣行的修仙者還是如山如海。　　沒辦法，對一群好奇心頗重、打算找找樂子的修仙者來說，一塊靈石的入場費著實算不了什麼——倘若別的靈材出產還算困難，那麼挖掘靈石不過是跑進靈山礦區進入礦洞，找一塊沒人的地方運轉法力，靜靜“釣魚”就行。釣魚佬雖然常常空軍，但釣靈石還是有獲得期望的。　　為了讓這幫客戶們起碼能參與一場全須全尾、沒什麼異常的拍賣會，同盟大族們不得不緊急召集寶物，好歹撐過第一場拍賣。　　在原本的計劃中，大族首領試圖千金買馬骨，刺激修仙者，讓它們多多掏出寶物，再由假裝是客戶的大族代理者開出讓賣方滿意的高價，拋些煙霧彈，將最關鍵的寶物納入手中。　　但這千金買馬骨，總得先有馬骨可買。最順利體面的做法，當然是有尋常修仙者掏出一般路數的法寶丹藥，放在拍賣會上，由大族代理炒熱氣氛，最終由哪族入手都不重要，只要能炒熱氣氛就行。　　如果不顧忌體面，自家掏點東西出來，假裝是外來修仙者拍賣，再由代理回收，照樣也能炒熱氣氛，只不過日後存在被戳穿的風險。　　現如今，千金買馬骨的觀眾倒是夠夠的了，留給客戶的待客室幾乎全滿，沒滿的也有修仙者正在入口處交錢等著引導。馬骨反倒不夠了。　　只有一份寶物，怎麼炒熱全場氣氛？　　同盟首領們面面相覷，它們還是第一次如此無力，無力的點竟然是沒有拿得出來公開拍賣的寶物。　　說大族沒有寶物純純是放屁，在場各個大族，都知道自家總有些壓箱底的東西。論起人族，人族藏著的非修仙科技路線便算是寶物。但壓箱底的寶物可不能拿出來公開拍賣，拿出什麼東西參與拍賣炒熱氣氛，那就要好好講究了。　　“我們族裡，有一些水性靈材還算多。”霜秋開口。　　“在貿易中心買得到嗎？”　　“買得到。”　　“那就算了。”　　“貿易中心大規模流通的靈材就不必說了，就算靈材也有些價值，起碼也搞點很難在貿易中心流通的靈材。”風雅為靈材下了定論。　　拍賣會就算缺東西，也不能拿貿易中心流通的靈材過來湊數，不然的話，找客戶們收的隱私保護費就成笑話了。　　人家要是隻衝著這種靈材，壓根沒必要出現在拍賣會。搞這一出除了能把拍賣會弄臭，沒有半點好處。　　“那大多數靈材都拿不出手了。”伏野說得相當謹慎。　　“那就別往靈材方面想。法寶呢？丹藥呢？你們不會完全沒有吧？陣法也行啊。”李儉拍著面前的石桌。　　是，妖獸確實不像人類這樣有上個紀元留下來的製作工序，可以儘可能利用靈材與常規資源。但總不能說這幫傢伙活到現在，連一點初級產品都搓不出來吧？　　全都停留在直接使用原材料階段？那它們憑什麼和人族並肩作戰啊？　　是，李儉確實不咋用法寶，最常用的還是當初剛得到煉器理論時，研究部門給他的小煉丹爐試作品，純殺道煉丹用的。但這不代表其他法寶就不存在了，只是其他法寶對李儉的增幅小得可憐，考慮到其它妖獸首領對自己的關注度出奇得高，為防這幫傢伙能從自己身上帶什麼反推出法寶製作流程，李儉帶的少罷了。　　至於正牌衛戍部隊身上用什麼法寶，李儉不需過問，大抵是因地制宜，根據戰鬥需要調配。尤其是和妖獸戰士並肩作戰的時候，對法寶的隱蔽性要求恐怕還要大於功能性要求。　　由此看來，若說妖獸手裡各個配備法寶，生產力上頗具挑戰；但若說妖獸手裡沒有法寶，尤其是大族首領沒有法寶，那就是純騙子。　　它們可以不在一些默認犧牲自己的戰局中使用壓箱底的東西，但總不能在族群將滅的時候什麼都掏不出來吧？　　打鷹蛇兩族是純群毆，這倆族還不了手抽不出身很正常；打羊族是傾巢出動，都打得天地變色了，底牌指不定已經用了；打豬鳥聯軍甚至靠同盟各族不知道的衛戍部隊去截住後續支援，說不定底牌也給攔在裡頭了。　　但現在是搞拍賣會，還是同盟各族自己主持的拍賣會，這也不願意掏點東西出來，那可太感人了。　　至於你問人族為啥不掏東西，那自然是……李儉在等後方研判結果。　　人族有得是丹藥品類和法寶品類，功效不敢保證是世上珍品，但保證涵蓋諸多領域。只要客戶有需求，訂製法寶也行——就是最終功能不能保障。　　更不用說，從李儉提出坊市概念，攻守同盟著手去做，後方智囊團就做好了用剪刀差收割修仙者資源的貿易計劃。只不過具體要放什麼法寶與丹藥在拍賣會上，這確實需要仔細思考。　　一眾首領的表情都僵住了。它們確實有些法寶與丹藥，也有小規模生產的手段，只不過這玩意茲事體大，讓它們三言兩語間就掏出來在拍賣會中充門面，哪怕能見到回頭錢，也不是如此輕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