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妖僧姚廣孝
馬皇后還沒走出幾步,朱元璋就換了一張臉,笑呵呵地過來拉住馬皇后就往外走。
“哪能不去呢?走走標兒,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朱標暗暗為馬皇后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全天下能治得了洪武皇帝的,也就只有他的孃親馬皇后了。
韓國公府。
朱元璋的氣在馬皇后的勸說中是消了,但是韓國公李善長的怒氣,卻無法消解。
嘭!
桌案被李善長拍的山響,李善長之弟李存義、兒子李祺坐在下手邊,臉色不善。
“楊帆豎子,欺我太甚!”
多少年了?
李善長已經不記得,上一次有人敢當面挑釁他,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大明韓國公,諸公之首,開國功臣裡數一數二的功勳,被當著百官的面怒罵。
楊帆那小子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蒼髯老賊,皓首匹夫”了!
楊帆的狂傲李善長早有耳聞,敢當面頂撞朱元璋的狂士。
聽楊帆的那些事蹟的時候,李善長只覺得楊帆驕狂自大、不知死活。
可是當楊帆將對著李善長大放厥詞,讓李善長顏面掃地的時候,李善長殺心頓起。
李祺的聲音沉穩,帶著殺氣:“父親,楊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今日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大放厥詞,以後就敢對我淮西兄弟下手,您看要不要……”說著,他用手做了一個“切”的手勢。
李善長搖了搖頭,道:“楊帆為陛下所看重,今日陛下都沒殺他,若楊帆遭了意外,傻子都知道是誰做的。”
頓了頓,李善長道:“要除掉楊帆,需用正當的手段,讓陛下取他性命。”
李存義深以為然,說道:“兄長所言極是,楊帆越發猖狂,早晚必受其害,我們只需先潛伏起來,等待時機,一旦楊帆犯錯,又或者有人要對他出手,我等順水推舟,楊帆必死!”
李善長微微頷首,一對眼眸裡面閃動著駭人的殺意。
後世評價李善長“外寬和,內多忮刻”,即這個人外表寬宏大量,內裡卻刻薄記仇。
無論大仇小怨,李善長都要記在心裡,找機會報復回來,更不用說楊帆當著百官的面羞辱他。
在李善長心裡,楊帆,必須死!
另一邊,誠意伯府內。
下了大朝,劉伯溫便直接返回了家中,泡上一壺從青田帶來的好茶,格外愜意。
劉伯溫持身中正,尤其從青田老家下野再返回應天后,再也不想摻和到黨爭中去。
今日大朝,劉伯溫看得很明白,洪武皇帝朱元璋擺明了不想追究李善長的過錯,故給李善長安了一個“失察”的罪名,罰沒一年的俸祿了事。
偏楊帆執拗,眼裡不容沙子,讓朱皇帝下不來臺。
劉伯溫一聲長嘆,嘆楊帆的赤子之心,嘆楊帆的忠勇無畏,曾幾何時,他劉伯溫也同楊帆一樣。
公正嚴明,嫉惡如仇!
洪武元年八月,朱元璋巡視邊梁,劉伯溫與李善長一起留守京師,劉伯溫便坦言。
宋、元兩朝都因過於寬縱而失了天下,故朝廷應整肅綱紀,下令御史檢舉彈劾,無需顧及。
歲月漸漸磨平了劉伯溫的稜角,從洪武二年歸鄉那時候起,劉伯溫便下決心,此生不再參與浙東文人與淮西勳貴的爭鬥。
可在他的內心深處,是渴望有人能站出來,抨擊時事,懲治貪官汙吏的,而今那個人出現了。
劉伯溫正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長子劉鏈就來通稟,宋濂來訪!
劉璉輕聲說道:“父親,宋大人面色可不大好,怒氣衝衝的。”
劉伯溫笑了,揮揮手道:“將景濂公請進來,再泡上一壺好茶來。”
不多時,宋濂進來了,待劉璉將一壺新茶送來,離開會客廳之後,宋濂忍不住了道:“青田公,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劉伯溫不急不緩地端起茶杯,請宋濂品茶,道:“景濂公,嚐嚐我青田老家的茶,清香怡人啊
。”
宋濂花白的鬍子抖了抖,步步緊逼:“喝什麼茶?青田公,你今天必須給老夫一個解釋!”
劉伯溫見宋濂真急了,笑道:“景濂公火氣這麼大,難道是因為今日大朝的事情?”
宋濂吹鬍子瞪眼睛,質問劉伯溫:“不然呢!今日汪相幾次給你使眼色,青田公為何不借機向淮西勳貴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