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劍書生 作品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升任左相,權傾朝野

 曾經意氣風發的劉伯溫,如今已是面黃肌瘦,纏綿病榻,他這病既有身體上的因素,也有心情鬱郁,憂思成疾的緣故。

 劉伯溫是個理想主義者,早年擔任御史中丞兼太史令的時候,鐵面無私,一手促成了軍衛法。

 後劉伯溫歸鄉頤養天年,其實是厭倦了朝中的爭鬥,不想摻和到裡面去。

 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他當年被楊帆前往青田老家,強行帶了回來,從此,劉伯溫雖極少拋頭露面,卻成了淮西勳貴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吱呀——

 房門打開,劉璉端著一碗湯藥進屋,劉伯溫迷迷糊糊之間睜開了眼睛。

 “父親,該喝藥了。”劉璉走到床榻邊,輕聲喊了一句。

 劉伯溫望著上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喃喃說道:“今日大朝會,可有什麼大事發生麼?”

 劉璉扶著劉伯溫坐起來,給他喂藥。

 聞言,劉璉猶豫了片刻,道:“倒是沒有什麼大事,沐英將軍率軍將要開拔,魏國公也將要往北平去,這年一過完,該走的都走了。”

 劉伯溫捧著藥碗,苦澀的藥順著喉嚨流下,讓劉伯溫的神志清醒了不少。

 “哦對了,陛下還升任胡惟庸為中書省左丞相,召回汪廣洋,命汪老大人為右相……”

 咔嚓!

 劉伯溫手裡的藥碗落地,摔得粉身碎骨,湯藥灑了一地,劉璉一驚,“父親,您怎麼了?”

 劉伯溫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對劉璉說道:“你去取筆墨紙硯來,為父有話要交代你。”

 劉璉一怔,說道:“父親,孩兒這就讓廚司再熬一碗湯藥來,您且等等。”

 劉伯溫的聲音猛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道:“還喝什麼藥?快去取筆墨紙硯來!”

 劉璉被劉伯溫的樣子嚇到了,自從劉伯溫生病之後,已經有多久沒這種精神頭了?

 不多時,劉璉取來了筆墨紙硯,劉伯溫輕聲說道:“我說一句你記下一句,不要遺漏。”

 劉伯溫喘了口氣,道:“我死後,不要鋪張浪費,一切喪事從簡……”

 “爹?!”劉璉嚇得手裡的筆差點飛出去,道:“您在說什麼呢?什麼死後?”

 劉伯溫睜開眼睛,眼眸裡是一片哀傷與無奈道:“兒啊,胡惟庸執掌中書省,從此,大權獨攬,汪廣洋身體也撐不了多久,未來胡惟庸會讓爹活著麼?”

 劉伯溫搖了搖頭,他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未來,既然死亡不可避免,早交代後事也是好的。

 “爹……”

 劉璉淚流滿面,道:“真的沒辦法了麼?我們就不能離開京城,回到青田老家去?”

 劉伯溫的眼神變得飄忽起來,他望著老家青田的方向,一聲嘆息。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爹是回不去了,你聽好了,爹死後,你將我送回青田老家安葬,一切從簡,你回到老家後,家中的田產也足夠你生活,不可專橫跋扈,要與人為善,不可仗勢欺人……”

 劉伯溫每一句話都被劉璉完整地記錄下來,洋洋灑灑數千字。

 交代完後事,劉伯溫的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他揮揮手道:“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劉璉望著地上碎掉的湯碗與湯藥,猶豫了片刻,還是聽話地離開了。

 劉伯溫喃喃道:“時候到了啊,老夫,也該走了。”

 ………………

 誠意伯府一片愁雲慘淡,彷彿迎來了末日,而胡惟庸府今日卻分外的有活力,遍應天城誰不知道,胡惟庸胡相爺今日高升,成了中書省左丞相?

 皇帝之下,文官裡面屬胡惟庸排第一,那是真真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胡惟庸府邸的僕從出了門,那都是挺胸抬頭,誰見到了都要給三分面子,別提多氣派。

 今日來胡惟庸府邸送禮的人絡繹不絕,胡惟庸倒也沒客氣,凡是來送禮的照單全收,並命人將禮物與人名都記下。


 一直到了月上柳梢頭,送禮的人才偃旗息鼓,害怕打擾了胡相休息。

 胡府後宅,胡惟庸正在書房中捧著一卷書,忽然,門外傳來老管家的聲音:“相爺,有客來訪。”

 “禮物留下,人不見。”胡惟庸隨口說道,想要拜訪他胡惟庸的人多了,但沒有一人能見到胡惟庸,哪裡來的傢伙不識時務,還想夜間拜訪?

 “相爺,來的是李存義李大人,您也不見麼?”

 李存義?

 胡惟庸放下書卷,想了想,說道:“請他進來。”

 胡惟庸一直在與李存義私下接觸,還提議將侄女胡氏嫁給李存義的侄子李佑。

 不過李存義礙於李善長的反對,一直舉棋不定,這事始終沒有談妥當。

 胡惟庸剛升為左丞相,李存義就來了,來幹什麼的不言而喻。

 不多時,老管家領著李存義來了,李存義身邊還跟著一俊朗的年輕人。

 李存義上前見禮,道:“恭喜胡相高升,存義攜侄兒李佑,拜見胡相!”

 俊朗的年輕人正是李存義的侄兒李佑,也算是一表人才。

 胡惟庸坐在書案後,笑了笑,道:“李大人不必多禮,這麼晚了,你們叔侄來本相的府上,有個貴幹啊?”

 李存義拉著李佑上前,說道:“胡相榮升左丞相,是天下讀書人的楷模,小侄說什麼都要來丞相府拜訪,一睹丞相的風采。”

 李佑適時地站出來,陪著笑臉,道:“還請丞相勿怪,小子對丞相大人仰慕已久,實在是情不自禁才來叨擾。”

 胡惟庸聞言仰面而笑,道:“李大人,你這侄兒很會說話,現在也看完本相了,你們可以走了。”胡惟庸這話不鹹不淡,沒有惡意,也沒有什麼親熱的感情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