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劍書生 作品

第一百六十章 藩屏帝室


 換個活法!

 胡惟庸的一句話,落在了平涼侯費聚與吉安侯陸仲亨耳中,無異於平地一聲雷。

 陸仲亨露出惶恐之色,道:“胡相,您說的這換個活法又是怎麼個意思?”

 他心中隱隱有猜想,卻不敢明說。

 費聚比陸仲亨要沉穩得多,費聚低聲道:“胡相,您已經位極人臣,我們兩個也封了侯爵,這再往上一步就是公爵,吾等可與韓國公、魏國公比不了啊。”

 胡惟庸微微一笑,道:“誰說比不了?兩位之勇武,依本相看不輸開平王,只是缺少機遇罷了。”

 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尤其誇讚自己的還是權傾朝野的中書省左丞相胡惟庸。

 費聚忍不住嘴角上揚,連連擺手,道:“胡相您言重了,我們可不敢當,不敢當。”

 胡惟庸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道:“你們說我胡惟庸位極人臣,可本相的富貴前程,不還是要看上位的心情麼?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天子大雷咱們要受著,降下雨露也要受著。”

 “就像那楊帆一樣,陛下獨寵,如今都成為子爵,可是咱們呢?想要再進一步,怎麼可能啊?兩位,難道你們就想一輩子當個侯爺嗎?”

 話說到了這一步,吉安侯陸仲亨狠狠灌了一口酒,道:“胡相,您對我陸仲亨掏心窩子,我陸仲亨也說句心裡話,陛下,太過於嚴苛了,我陸仲亨為大明出生入死,就多坐了驛車,陛下就要斥責我。”

 陸仲亨將心中的不滿全都發洩出來,道:“我吃幾口驛站的酒菜怎麼了?坐驛車又怎麼了?這大明朝還能因為我陸仲亨吃點菜,坐個驛車就亡了?陛下是亡了,當初是誰出生入死為他打天下的了!”

 陳寧在一旁為陸仲亨又倒了一杯酒,笑而不語。

 陸仲亨說完心裡話,胡惟庸自然也不能閒著,道:“陛下何止對爾等苛責?對待我等一樣苛責,當初楊帆欲剷除北孔,取消衍聖公的稱號,我等文人上書陛下,好話說盡,求了陛下多少次?可是陛下還是取消了衍聖公,斷我文人文脈,哎!”

 費聚咬了咬牙,道:“胡相,您是聰明人,我費聚佩服,今日我費聚立誓,願意以胡相馬首是瞻,胡相您就說,需要我們二人做什麼吧!”

 費聚都表態了,陸仲亨自然不含糊,也當即立誓,願意追隨胡惟庸。

 胡惟庸聞言大喜,攙扶著二人起身,道:“兩位快快請起,不瞞兩位說,有你們二位相助,胡某簡直是如虎添翼,將直上雲霄,哈哈哈哈哈!”

 胡惟庸是打心眼裡面高興,費聚與陸仲亨雖然愚勇,比不得徐達那般智勇雙全,卻是胡惟庸目前能抓在手中的最好的武將棋子,有他們在外掌控兵馬,胡惟庸就有了用兵的機會。

 這一刻的胡惟庸相信,他將再進一步,走上權力的巔峰,至於失敗,他根本沒想過,因為失敗就是死,那還有什麼好想的。

 ……

 皇宮,武英殿。

 朱元璋與朱標相對而坐在偏殿對弈,對於工作狂朱老闆來說,這是少有的閒暇時光。

 朱元璋望著那棋盤,輕聲說道:“年底,西安的城牆竣工,秦王府也會落成,咱想好了,讓老二明年就去就藩。”

 朱標拿著棋子的手微微一抖,黑子落在了棋盤上,朱標忙將棋子給撿了起來。

 朱元璋頭都沒抬,說道:“怎麼,你不願意?”

 朱標摩挲著棋子,說道:“兒臣不敢。”

 朱元璋輕哼了一聲,道:“咱記得洪武元年春天的時候,在御文樓,咱問過你的老師在講什麼故事,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麼?”

 朱標點了點頭,說道:“兒記得,當時老師講了《漢書》中的七國之亂,父皇還問兒臣,這七國之亂兒臣認為是誰的過錯,兒臣說,錯在七國。”

 朱元璋看著朱標落子,悠悠說道:“當時咱就告訴你,七國之亂錯不在七國,絕對不是分封制度弊端導致的禍亂,那群儒臣說的不可信,七國之亂的根源,在於天子的薄情寡義,不去團結四海的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