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要讓他償命
胡惟庸的太陽穴砰砰直跳,他突然停了下來,左右看了看,隨手抄起了一柄裝飾用的長劍,繼續往前走,同時從牙縫裡面擠出一句話來:“若消息是假的也就罷了,若消息是真的,李三,宋慎!本相一個都不會放過!”
胡惟庸現在腦子裡面都是為寶貝兒子胡天賜報仇的念頭,幾乎失去理智。
陳寧在一邊聽到胡惟庸的話,急的滿頭大汗,勸說道:“相爺息怒,息怒啊!您是什麼身份?那車伕與宋慎又是什麼身份?若是你親手宰了車伕,您想想那些一直看不慣您的江浙黨派會放棄這個機會嗎?”
“那又如何,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李三殺了我兒,本相還不能殺他了嗎?”胡惟庸臉色鐵青,道。
陳寧苦笑,從管家的敘述中不難聽出來,這胡天賜之死,都是因為意外,難道因此就要殺了李三與宋慎?
道理,陳寧懂,可是話不能直接這麼說,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我的相爺啊,下官不是攔著您報仇,下官的意思是,您千萬不能自己動手,您不親自動手,便是將來有人參奏陛下,彈劾於您,也爺有人幫著頂罪不是?”
陳寧清楚,事已至此,他是攔不住胡惟庸殺人的,那李三的小命是肯定要沒了,他現在只能將事情的影響與後果減到最低。
“先去問清楚再說。”胡惟庸眼神冰冷的能凍死一頭牛。
且說胡惟庸氣沖沖地領著一群人到了前院,就見那前院,李三狼狽地跪在地上,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
“李三!”
胡惟庸喝了一聲,快步走來,見到了胡惟庸,李三的身子好像篩糠一樣抖動起來。
“本相問你,吾兒天賜呢?”
到現在,胡惟庸還保留有一絲希望,希望老管家來傳達的消息都是假的,他的寶貝兒子胡天賜,還活著。
胡惟庸也是人,作為一個父親,就算胡惟庸已經猜到,此事九成是真的,他也不願意相信。
李三不敢直視胡惟庸的眼睛,只能低頭道:“少爺墜下馬車身亡,遺體應該還在路上。”
胡惟庸聽聞這話,忽然變臉,一腳將李三踢倒在地上,惡狠狠的罵道:“你這畜生!畜生!居然敢欺騙本相?”他當真是氣到了極點,對著李三拳打腳踢一番,發洩著心中怒氣。
李三任由胡惟庸毆打,待胡惟庸打了一頓後喘息的時候,李三連忙說道:“相爺饒命!相爺饒命啊!小人不敢欺瞞相爺,是公子非要再次縱馬飆車,小人已經提醒過公子了,可公子執意要與宋公子比一比,這一點,宋公子可以證明……”
李三的求饒解釋,沒有換來胡惟庸的諒解,反而進一步激怒了胡惟庸,只聽胡惟庸大喝道:“來人!將李三給本相吊起來,狠狠打,讓他謊話連篇!”
胡惟庸一聲令下,立刻有人將李三抓走,押往後院。
陳寧稍稍鬆了一口氣,現在看來,胡惟庸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至少他的話,胡惟庸聽進去了。
李三的慘叫聲斷斷續續傳來,胡惟庸聽著那聲音,心裡的恨卻沒有消失半分。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胡府外面熱鬧起來,胡府派出去的人回來了,與他們一起回來了,還有胡天賜冰冷的屍體。
盯著胡府的僕從,胡惟庸的聲音有了幾分顫抖,道:“你看清了麼?是天賜麼?”
那僕從低垂著腦袋,滿臉的哀色,點了點頭,道:“老爺,是公子,我們看的千真萬確。”
胡惟庸愣在原地,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不可能,我兒怎麼會死?我可是胡惟庸,我可是大明的丞相!”
胡惟庸快步走到了承載著胡天賜屍體的擔架前,猶豫了一下,卻沒有掀開白布。
胡天賜的身上蓋著白布,白布裡面是屍體,白布外面便是胡惟庸。
白髮人送黑髮人,當真是痛到了極致。
陳寧在旁小聲說道:“相爺,事已至此,請保重身體,節哀啊。”
胡惟庸踉蹌著走向了胡天賜的屍體,在眾人的勸說聲中,他終於掀開白布,只見胡天賜
正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躺在那裡,此刻他多麼想兒子立刻跳起來,即使是大罵他一頓,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