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劍書生 作品

第兩百三十一章 南北榜案發,宮門叩闕!

 吳謙此言一出,任亨泰與吳觀玄皆是一愣。

 任亨泰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擠了進去,將放榜的人籍貫全都看了一遍,頓時有些不可思議道:“真的是這樣,一個北方的士子都沒有,上面都是南方的士子,這會試的考官究竟在做什麼?難道,北方的士子真不如南方的士子?”

 說著,任亨泰又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根本不是因為南北,我任亨泰不是一樣沒有上榜?是我學藝不精罷了。”他嘀嘀咕咕自言自語,為自己的落敗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吳謙可沒有任亨泰那般善於自省,他冷哼一聲,道:“任兄,你的學問,我與吳兄都清楚,論學問才華,你為當世一流,然這榜上盡是南方的士子,卻沒有我們北方人,還不明顯麼?”

 任亨泰猛地抬起頭,搖了搖腦袋,道:“不可能,主考官劉三吾大人乃當今的大儒,他怎麼可能故意做這種事?”

 吳觀玄沉默片刻,四周觀望了一下,大多數未中榜的士子,都面色鐵青,捶胸頓足。

 當然,也有部分敏銳的士子發現了不對勁,朝著那榜指指點點議論。

 “劉大人什麼意思?一個北人都沒有?”

 “不公平!論學問我不輸任何人!”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考官有問題!”

 “噓!你小點聲兒!”

 吳觀玄拉著任亨泰與吳謙就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兩位兄臺,這件事不簡單,我等寒窗苦讀多年,只為金榜題名,可如今你們也見到了,放榜的中舉的人無一個北方人,我們必須要一個公平!”

 任亨泰已經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道:“對!我們得要一個公平,吳兄,明日我們就去宮門外,敲響登聞鼓!”

 吳觀玄卻搖了搖頭,說道:“任兄,北方的士子何其多?敲登聞鼓是個辦法,但不如我們聯合其他的北方士子上書,讓陛下看到我們我們遭遇的不公,這比敲響一百次登聞鼓還管用!”

 隨即,三人匆匆離開,而魏國公府對面二樓酒樓的毛驤,正聽著屬下將謄抄來的名單唸誦出來。

 初時,毛驤還笑容滿面,不時評價兩句:“這個叫毛遂的吾聽說過,寫的一手好字;這個叫做解縉的吾也知道,博聞強記,才思敏捷,不錯,不錯……”

 然而毛驤的評價隨著後面的人名籍貫紛紛亮相,逐漸消失,他的臉色也逐漸難看,有好幾次欲言又止,但是見楊帆坐在那兒不動如山,他還是忍住了。

 待侍從唸誦完,毛驤煩躁地揮揮手將他打發走,然後才開口說道:“楊老弟,你莫不是能掐會算?這放榜的結果,為何會這樣?”

 楊帆含笑,反問毛驤道:“毛大哥看出端倪了?”

 毛驤苦著臉,說道:“何止是看出端倪?馬上要出塌天大禍了,今年的會試中榜都是南人,陛下能善罷甘休?這群南方文人,到底要做什麼?”

 楊帆慢悠悠地端起酒杯,道:“毛大哥,這些士子一共有五十一人,其中除了一個是廣東的之外,其他都是江西、浙江,福建三省的士子,毛大哥,你難道就沒發覺點什麼?這三個地方熟悉不熟悉?”

 毛驤的瞳孔微微收縮,只覺得一股寒氣順著尾椎骨直衝天靈蓋,他端起酒杯硬灌了一口酒,沉聲說道:“去年你徹查‘郭桓案’,鬧民亂的地方,正是這三個省,他們……他們居然將手伸到科舉來了?他們不要命了?”

 毛驤執掌親軍都尉府多年,能一直穩穩當當地走到今日,腦袋絕對不笨,相反,他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敏銳的多。

 他看得出來,去年所謂的“民亂”,就是江西、浙江、福建三地的官員與士紳對朱皇帝的示威與反抗,結果這才過去了一年,那群傢伙得寸進尺,居然在科舉上搞出這般手段?

 楊帆幽幽說
 

道:“死,他們當然怕,不過這只是他們在一步步試探罷了,賭陛下不會大開殺戒,要他們的命,毛大哥,恐怕陛下很快就會召見你了。”

 聞言,毛驤臉色越發的苦澀,道:“去年剛剛消停消停,今年就又要鬧騰起來,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啊,楊老弟,愚兄倒是有些羨慕起你了。”

 楊帆仰面而笑,自嘲道:“吾無所事事,每日不過吃吃喝喝罷了,毛大哥千萬別學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