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 激將法
見鄭樞沒完沒了,楊帆語氣冷了些,道:“鄭大人,本侯找你來,不是徵求你的意見,鐵山守備嚴密堅如磐石,要破鐵山,你就按照本侯說的做!”
鄭樞一個敗軍之將哪有底氣跟楊帆爭論?
瞅著楊帆要動真火,鄭樞不敢再耍書生意氣,只能捏著鼻子領下了差事。
楊帆讓鄭樞、鄭冕兩兄弟來到鐵山盧武營寨外,也不攻擊,就待在安全
的位置,叫陣。
塔山下,正午,頂著大日頭,鄭樞領著之前從西京逃出來的四千餘眾潰軍,叫罵大喊。
“逆賊盧武!趕快出來!吾乃鄭樞!你這無君無父的畜生!怕了是不是?”
“盧武,你個無膽的傢伙,有本事就給我滾出來,真刀真槍地比劃比劃!”
“怎麼?你不敢?哈哈哈,盧武不過是懦夫爾,兒郎們,給我罵!狠狠地罵!”
鄭樞打仗的本事沒有,耍嘴皮子倒是利索,在營寨外罵了兩刻鐘才停下,他麾下的兵卒都是敗退的兵卒,一路被邊安烈麾下大軍追得跟兔子似的,憋了一肚子氣,好不容易得到了機會,敞開嘴巴就是罵。
他們都是粗人,罵人可沒有鄭樞那般文雅,聽得鐵山的守軍血壓升高,七竅生煙。
鐵山營寨內,邊江大步流星地走進了中軍帳,道:“盧將軍,我等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那鄭樞、鄭冕兩兄弟是什麼貨色?也敢在我軍陣前叫陣?我願意率領三千人,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盧武安坐在帥椅上,笑了笑:“今日明軍送回來一百俘虜,你可去看過了?情況如何?”
邊江眉頭緊鎖,說道:“很好,身上的傷勢用了藥,明軍也沒有虐待他們,盧將軍問這個做什麼?”
盧武聞言沉默了片刻,道:“俘虜一共有五百,每日楊帆都命人送來俘虜,這是在攻心,瓦解我軍的士氣,讓兵卒們產生‘即使投降也能保命’的念頭,這個楊帆工於心計,很厲害。”
邊江急切地說道:“盧將軍,區區幾個俘虜對於我軍沒有多大影響,但是外面鄭樞他們日夜咒罵,對於我軍的士氣影響可就大了,將軍去寨牆上聽聽,簡直粗鄙至極!”
盧武悠然一笑,道:“些許激將法,難道少將軍就受不了了?要出寨與之硬碰硬?鄭樞、鄭冕不過是跳樑小醜,我軍守好塔山,才是最重要的。”
盧武告誡邊江,道:“少將軍別忘了我們來到塔山之前,將軍是怎麼囑咐你我的,不要衝動。”
盧武是主將,他不開口,誰都不能動。
營寨外初時鄭樞、鄭冕還在防備營寨裡面殺出人來,但是見到對方毫無動靜,他們索性就在那兒坐下來,五千餘人就地起灶開始做飯,吃飽喝足之後繼續罵。
從白天到夜裡,辱罵聲就沒有停過,讓鄭樞、鄭冕兄弟以及那群潰軍,出了一口惡氣。
他們出了惡氣,塔山的守軍氣得要死,但是有盧武三令五申,誰都不敢違抗命令。
第二日大清早,還未天亮,美美睡了一夜的鄭樞兄弟再度開罵,開罵之前又送回了一百俘虜。
連續三日,鄭樞將能想到的罵人的話都罵了一遍,暢快淋漓。
第三日,夜。
明軍不知從哪裡打來了野味,送到了鄭樞、鄭冕這裡。
鄭樞軍索性架起篝火,就在鐵山營寨遠處開始炙烤野味,香氣一陣陣飄進了鐵山營寨,還伴隨著鄭樞軍的譏諷與咒罵,刺激著鐵山守軍的神經。
鐵山營寨,邊江額頭青筋暴起,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寨牆,他一邊走一邊低吼道:“不過是一場敗仗,死了個王渾,義父與盧武就怕了明軍,明軍又不是天神下凡,有何懼哉?”
邊江年少氣盛,這三日被鄭樞罵得狗血淋頭,別提心中多麼的氣悶。
邊江身邊的親信聞言,道:“少將軍說得對,都是肉體凡胎,明軍還能刀槍不入不成?盧將軍就是那個樣子,太謹慎了。”
邊江忽然停下腳步,眼神兇狠道:“士可殺不可辱,再這麼下去我軍的士氣都要潰散了,今夜點兵,本將軍要殺鄭樞個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