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四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遭瘟的明軍!大半夜不睡覺出來跑馬?要死啊!”
“要打就打,不打出來做什麼?有病!”
“一群烏龜王八蛋!”
……
兵卒們痛罵了一頓,只好繼續抱著武器防守,可令他們崩潰的還在後面。
明軍的騎兵這一晚上就沒消停過,連步軍也出來過兩次,讓守城的兵將誤以為他們真的要攻城,又是一番折騰。
從子時一直折騰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守城的軍卒倒了血黴,就連將官一晚上也沒好好地休息。
好不容易,明軍不再襲擾,城頭鼾聲四起,兵卒睡得四仰八叉。
就在他們鬆懈的時候,從明軍的陣營中殺出一批步軍,這次,明軍動真格的了!
襲擾一夜,令對方疲憊不堪,又趁著快要天亮對方防備之心最弱的時候突襲,打了敵軍一個措手不及。
待守軍反應過來,明軍已經架設了雲梯,開始往上衝殺,差一點衝破了守軍的防線。
得知消息的李之蘭大罵楊帆陰險狡詐,合著昨日說的夜裡攻城,就是一個幌子!
楊帆的計謀讓守軍吃了一個虧,不過,這小計策還無法左右整場戰役。
從今日開始,漫長的攻城戰才剛剛開始,明軍從清晨開始進攻,一直到日落十分才結束。
一連五日從未停息,五日時間,明軍的陣亡將士,已經達到了兩千人。
第六日兩軍休戰,從鐵山方向趕來的歸義軍,也抵達前線,與明軍並肩作戰。
歸義軍受訓的時間少,但是真攻城拼命的時候,卻毫不遜色於明軍,甚至更加不要命。
就這般苦戰到了第十日,雙方的死傷都在直線上升,明軍與歸義軍的陣亡將士,皆達到了四千人,合計八千人陣亡。
夜。
土羅城的城頭一股血腥味揮之不散,城牆走兩步就能見到被洪武大炮轟擊的痕跡。
李之蘭與邊安烈沿著城頭巡視城防,忍不住感慨道:“明軍的火器好生厲害,若是沒有城池固守,在野戰中遭遇火器,如何破之?”
邊安烈伸手撫過斑駁的城磚,道:“火器雖然厲害,但可以騎兵應對,若是能破了神機營的隨行騎兵,靠近之後火器難以發揮威力,並非不可戰勝。”
李之蘭聞言,苦澀一笑道:“邊將軍胸懷大志,我們連城池都出不去,你就已經想著破神機營了?”
邊安烈微微頷首,道:“慶尚道那邊,主公已經命劉將軍前去收編騎兵,若是順利的話還有一個多月就能投入到戰場,他日攻陷開京,我們總要與明軍正面交戰,到時候神機營與三千營,都是我軍勁敵。”
展望完未來的戰事,邊安烈與李之蘭說出來他這幾日在思索的事情。
邊安烈覺得明軍的作戰,遠不如在面對西京平壤的時候作戰那般兇猛,邊安烈有些憂慮,道:“平壤的時候,明軍好似豺狼虎豹,但是這次我觀察了好幾次,感覺差得很遠。”
李之蘭聞言思索片刻,道:“邊將軍是否多慮了?明軍進攻平壤城士氣正盛,又剛剛來到高麗,戰力最強很正常。”
邊安烈搖了搖頭,道:“楊帆素來陰險狡詐,
李將軍第一日已經見識到了,他這麼做一定有原因,我平壤城是怎麼丟的,李將軍難道忘了?”
李之蘭倒吸一口涼氣,反應了過來道:“地下,明軍在暗中挖掘地道,所以楊帆才不著急強攻我土羅城!”
邊安烈微微頷首,說道:“也唯有這樣,才能解釋楊帆為何不積極主動進攻土羅城,他在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然後重現奇襲平壤的戲碼!”
李之蘭出了一身冷汗,說道:“幸虧邊將軍提醒,本將這就命人在城根下面放置大甕,絕不給明賊可乘之機!”
邊安烈猜得沒錯,楊帆的確命人暗中挖掘地道,不過,明軍的正面進攻與挖掘地道,都是楊帆的障眼法罷了。
在茫茫的秦山山脈之中,一支萬人的明軍,正在艱難地穿越秦山山脈,趕赴西海道重地——石橋關。
石橋關雖名字為關,其實就是一座建立在兩山之間的城池,其連接西海道西州與肅州,西州土羅城所用的軍糧、軍械,都是從肅州、海州運來,然後送往土羅城的。
當然,從膠州道也可運送物資往土羅城,但路途艱險不說,還經常有王禑麾下的散兵遊勇襲擊,遠不如石橋關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