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寄春燈 作品

第173章 自白(四)

 “我經常在新聞上看到某某記者說臥底潛伏某某工廠揪出背後黑色產業,他們報導的只有真相大白,其背後心酸無人得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並非一朝一夕,而是無數個提心吊膽看不見頭的日夜。”

 謝翎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黑糊糊的:“我剛入職也很害怕,久而久之當作新工作努力就好了。”

 季儒卿聽出了其他的聲音:“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一點吧,今天可以一次性把想說的話說個乾淨。”

 “沒錯,我真的壓抑了好久,可惜沒人聽我說。”謝翎笑了笑:“後來啊,回首看去情緒早已被耗盡,唯有不甘心。”

 它應該感謝這份不甘心,為她帶來了新的際遇。

 接任品控一職後,我的潛伏趨近於尾聲,事情的起因我大致瞭解,華西家
 

從境外購入的藥品殘留於他們手中,不敢賣出去。

 他們在偶然間聽說致幻劑可以入藥,這並不代表那種東西可以治療,它的風險很高且沒有先例,說不定會成癮。

 但敗在手上銷燬又是一筆損失,於是金錢戰勝了他們僅存的人性,將改造過的新品測試過投入上市。

 測試的結果見效快但容易成癮,他們一方面為了回本,一方面為了篩選有購買力的顧客,價格定得很高,普通人根本負擔不起。

 有一天我去送資料,聽見華南和華西兩位主家的爭吵,華南家對此事毫不知情,她來是為了給被革職的人員討要一個說法,人他要了華南家也給了可謂是仁至義盡,現在過河拆橋是什麼意思。

 華西家無所謂的態度,在他名下就是他的員工,他想怎麼處理都可以,兩人對此吵得不可開交。

 我覺得用此事探查一下華南主家的態度,藉著送資料的名義不著痕跡將事情和盤托出。

 華南主家立即翻臉,華西主家慌了,大罵讓我滾出去,後面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

 我見時機已成熟,遞上了辭呈,走時只帶了一個u盤,裡面有我多年來收集的罪證。

 沒想到的是,他派人跟蹤我,想必是因為我向華南主家告發了他的破事被盯上了,而我又在出事之後甩手走人顯得可疑。我還是大意了,一心想著昭告天下忘記了華西主家是個小心多疑的人。

 所以在他們動手之前,我自殺了。

 u盤被我藏的很好,縱使他們將屋子翻來覆去也沒有找到。

 後來我漸漸脫離於軀體,懸浮於上空,很奇妙的體驗,除了碰不到人之外什麼都能碰到。

 於是我帶著u盤開始逃亡,在路上我碰見了和我一樣的存在,原來我叫怨靈,為世間不容的物種。

 我第一次聽到這般超出我認知的說法,情不自禁發笑,畢竟我活著也有人不容許我的存在。

 來到昌城是跟隨了小眠的腳步,我生前送給她的小說藏本指引我找到她。

 報社被吞併的事我也聽說了,我想是被我連累的原因,我真的很對不起他們,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謝翎至此所有經過到此為止,它雙手捂面,有隱約的哽咽聲傳來,季儒卿和薛鳴宴不約而同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