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禮堂中的迴響
季儒卿舉起她轉圈圈,裙底的花瓣好似真的綻開:“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我坐下的那一刻,大腦其實有些宕機,看著面前的曲譜不知所措。當我練習太久形成肌肉記憶按下琴鍵時,開始不由自主跟著音樂唱。漸漸地不再為了完成任務帶有目的性去演奏,可以無所顧忌想唱就唱。”
“唱了這麼多次,終於有一次是為了自己而唱吧?”
“嗯!我喜歡舞臺帶給我的收穫和感動,喜歡即興表演時活著的感覺。”
“我也喜歡你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模樣。”季儒卿看著她,在臺下時她也想了很多很多,“我看過媽媽的演出,可惜那卻是最後一場,她為了我放棄事業,從此沒有再出現過大眾視野裡。”
“但我能感覺到她其實是不捨的,因自身的原因,家庭的壓力讓她不得不放棄。”
季儒卿問過老爺子為什麼媽媽不回家,他說媽媽不願意,她恨透了,她說在家裡沒人理會她的訴求,她說離家之後外面的世界空曠讓她乏力,卻格外自由。
“所以我想啊,人還是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才會活得開心。”
季儒卿若是從小生活在老爺子身邊或許會習慣季家的條條框框,離亭書院的繁文縟節。但媽媽帶她出來做自己,打破束縛的第一步是跟著自己本心。
“就像媽媽不會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比起彈鋼琴上臺演出,我還是更適合當個觀眾。”
她可以去參加很多很多的演出,和觀眾一起高喊,享受屬於觀眾的樂趣,這也沒什麼不好。
“舞臺需要演繹者,也需要觀眾,二者是互相促成的存在。我討厭有人說只想當觀眾是沒有出息沒有理想的表現,就像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所有人都去當將軍了誰來衝鋒陷陣。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將軍或站在舞臺上。”
一不注意說了很多,季儒卿後知後覺撓撓臉頰:“我其實經常胡思亂想,空閒時間喜歡發呆,然後想說的話也很多。”
“我知道,當觀眾沒什麼不好,觀眾也是舞臺的一部分。如果哪天我走向更大的舞臺,我不會忘記你十六歲就跟了我的。”姚相理牽起她的手,“藝術節佔用了你那麼長的時間,剩下的時間能不能給我呢?”
藝術節才過一半,後面十幾個節目還未上場,季儒卿走不開:“我還得忙誒。”
導演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你有事先去忙你的,剩下的我看著就好,你做的夠多了。”
“看來天助我也。”姚相理牽著她往前跑,“不要鬆手喔。”
“你慢一點。”季儒卿握緊她的手,跑起來也不會鬆開。
她們從操場的另一個門離開,往學校大禮堂的方向一路跑去。
大禮堂的門未落鎖,裡面空無一人,高跟鞋踏入的聲響在空中迴盪。
“啊——”季儒卿高喊一聲,她的聲音奔向四面八方又再次回來。
“你幹什麼?”姚相理還以為偷偷摸摸做壞事被抓到了。
“早想這麼試試了,這裡的回聲很有意思。”季儒卿見她坐在三角鋼琴前,“你帶我來是為了再次表演?”
“這是給特別粉絲的獎勵。”姚相理拍拍椅子,給她讓出一個空位,“有首曲子想送給你,這次沒有歌詞,純音樂。”
她偶然聽見,覺得很合適,趁著藝術節練習的時候順便練一練。
“為什麼不去我家彈。”季儒卿敲了敲老古董,“我家那臺鋼琴音色可比它好多了。”
“不一樣,只想彈給你聽。”姚相理催促她趕緊坐下,“麻溜點。”
季儒卿乖乖坐在她旁邊,她開始打量起姚相理的手,很長,指距很寬。像艾莎一樣擁有魔力的雙手,讓琴鍵們乖乖聽她的話。
季儒卿腦海裡浮現letitgo,女王大人邊唱邊釋放魔力,身上的裙子變成藍色。“你怎麼在發呆啊,有沒有認真聽。”姚相理佯裝生氣。
“在聽在聽呢,艾莎,哦不。”季儒卿嘿嘿一笑,“我在想事情,關於你之前問我想去哪所大學我還沒想好,但現在想好了。”
“沒遇見你之前我大概會出國,大概會循規蹈矩走完一生,因為我找不到我喜歡的事。”
“那我會不會耽誤了你啊?”
“怎麼會,去哪都一樣啦。”反正季儒卿會讀書和不會讀書都只有四個字,繼承家業。
“那你打算去哪?”姚相理害怕她的答案和自己截然不同。
“昌大吧,學漢語言文學。”反正季儒卿一天到晚喜歡胡思亂想,不如把自己想到的故事用紙筆記錄下來,說不定會有人看呢。
“那你還學理科。”
“不重要,說明我文理雙全。”
“我的話,可能會選擇工科類吧,畢竟好找工作。”不同專業也沒關係,只要在一座城市,一個學校,已經夠了。
找到了工作,生活穩定減輕家庭負擔後,她說不定還有剩餘時間可以追逐夢想。
休息時和季儒卿相約去ktv唱唱歌,夜裡去酒吧推杯換盞,聊聊近些日子的生活。一起去自駕旅行,去逛街,去做人生中沒做過的事,永遠走在路上。
好像想的太遠了,未來的事情說不準。
“哈哈,以咱倆的成績,只有我們選學校的份。”季儒卿很有信心,不光對她,對姚相理也有。
“嗯,我很期待。”
“對了,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啊?”季儒卿記得上次她也彈了一首純音樂,“我還記得上次的是情書,這次是什麼?”
姚相理不答反問:“你喜歡嗎?”
季儒卿在她身上看見了感染力,多次讓季儒卿躍躍欲試想上手撿起被遺忘的鋼琴。
“我挺喜歡純音樂的,很平靜,像枕在河流上放空自己,天地萬物從我耳邊過,不留痕跡。”
“音樂的力量呢,我彈著彈著也會有淨化心靈的感覺。”
“那可以教教我嗎?”季儒卿問,“家裡放著一臺鋼琴總得有用武之地吧。”
“嗯?”姚相理意外,她的水平還沒到為人師的地步,“想好了?”
“應該不會很難吧,我已經好久沒碰過鋼琴了。”以前媽媽在的時候季儒卿還會摸一摸,媽媽走之後季儒卿再沒碰過。
“不會,你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嗎?”
“不知道。”
姚相理笑了笑,含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她希望季儒卿懂,又希望她不懂。
有些事可以公之於眾,有些事只能收藏在日記裡自娛自樂。
“它叫——”姚相理下定了某種決心,用玩笑的口吻說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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