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乍富
翌日，珍寶閣拍賣會，按期舉行。
甚少對外開放的珍寶閣四樓，終於撤去陣法，迎來一眾攜函帶友的修士。
方一踏入，眾人無不驚奇，若不是有機會親身前往，他們甚至不知光顧多次的珍寶閣，其四樓竟是如此內有乾坤。
真金鋪就光華鑑人的通道，各色寶石規律嵌滿四面高牆，聚靈陣陳列在八方源源不斷釋放出精純靈氣，極盡豪奢還只是其次，關鍵是它內嵌有空間延伸陣法。
四樓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寬敞。
沿通道而行，可見無數扇刻錄有極品遮蔽陣法的房門，一函一室，若無意佔去，哪怕有化神修為，神通盡施，都窺不到室內一星半點。
祝含靈等人尚未擇定時，已經有不少修士，或獨身，或攜一人、兩人佔去其中一間，再有珍寶閣的女使跟入介紹。
他們一行人沒有耽誤太久，繞行甚至沒到半場，便隨意選了房間進去。
內裡同樣別有洞天。
空間異常寬敞不說，長案圓凳，陳櫃軟榻，一應具有，更有寧神燃香、可自行調控的五行聚靈簡陣和靈食靈茶若干。
不過祝含靈最關注還是那面水鏡。
高一丈，寬兩丈，貼牆而設。
透過它能清晰看到外界的拍賣大廳。
金碧輝煌的大廳陳列有無數展臺，統一由赤色織錦覆蓋，無人可識其中之物。
穹頂打下的璀璨華光，輾轉在不同展臺之間，忽明忽暗，時大時小，神秘感營造十分到位。
珍寶閣女使微笑介紹：“水鏡單向連通外界，只能自內窺外。”
旋而又遞上一物給祝含靈。
是一枚巴掌大的鎏金手牌。
“此物為珍寶閣專屬競拍靈牌，客人們在使用前需親自刻錄花名，拍賣時若有意出價，只要向其中打出指定靈力便可向外傳聲喊價。”
女使說完又恭敬上前一步，親自為祝含靈他們調試長案，數息功夫以後，兩隻匣子乍然跳出。
水木掃一眼過去就看出匣內有陣法。
“珍寶閣內拍物，左匣盛放靈石，右匣盛裝珍寶，錢到貨訖，平出平進，客人不用有後顧之憂。”
玄無憂嘖嘖嘆道：“先進，先進。”
女使又貼心解釋幾句隨後告辭而去。
拍賣會將在一刻鐘後開始。
透過水鏡能看到，展廳已陸續走入四位精心打扮過的女修，不出意外，她們是負責今日拍賣事宜的拍賣師。
祝含靈收回視線，目光落回今日與他們一道同來的周慈身上。
看得出來的，周慈對拍賣會諸道流程都見怪不怪，想必不是初次參加。
昨夜無憂卜卦回來，和趙橙星不同，周慈近日是有兇卦應驗的。
只是卦詞相當迷惑。
玄無憂讖言，怒其不爭，恨其不為，歪打正著，痛失所愛，是人生失意之兆。
失愛？失什麼愛？父母還是姐妹？
失意？又是哪門子意？是不能母慈女孝的意？還是再無首徒之位的意？
左右不涉及性命安危。
祝含靈最後還是應下來了。
拍賣會過去後，他們幾人會隨周慈去拜見那位煉行真人，同時配合趙橙星，叫周靈露出馬腳來。
“玲瓏道友你可想好起什麼花名？”
水木頗覺奇怪：“為什麼不能叫號？”
周慈攤攤手：“這是珍寶閣的規矩，或許是號有先後，他們不想得罪人。”
斬星河大致聽懂那花名有何用，微一思索，又語出驚人：“那花名也不如何，我們胡亂起一個，比如天賜宗襲光真人、百花山莊時莊主什麼的，算不算冒犯？”
玄無憂配合發出爆笑：“若是冒犯，不如起個什麼天下第一龜，妖刀世間無敵，煉丹我居第二誰敢第一，或者龍——”
“無憂。”水木叫停。
玄無憂意識到她差點失話，連忙停住，但仍是止不住笑：“反正又沒有知道是我們，小龍大人，你選一個嘛，靈石不夠氣勢來湊，誰也攔不住我們吹牛！”
祝含靈汗顏。
周慈聞言也樂得不行。
“我覺得可以啊，據我所知，往年還真有四五人是如此做的，上回我師尊帶我來長見識，他們那些師長——”周慈說著自發停下，似是想起什麼難堪的回憶，生硬轉開話鋒，“不說這個，我覺得煉丹我居第二誰敢第一就不錯。”
這下輪到水木無話可說。
他本欲反駁，但仔細一想，拋開星河所提偽裝他人名號不談，玄無憂提議的那幾個，什麼妖刀、玄龜，外人若有心，用哪個都會暴露他們的身份。
確實都不如用煉丹師的名義。
煉丹我居第二誰敢第一，夢裡的事未必不會成真，索性聽之任之。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祝含靈自然也不會反對，當即就握住手牌用靈力刻下名號。
一刻鐘很快就過去。
清脆鐘聲響起時，拍賣會拉開帷幕。
水鏡中，身著華麗仙衣的拍賣師先行走上高臺，臉上洋溢著喜意，高聲而道：“諸位道友，天佑城珍寶閣五十年一次的拍賣會即將開始，本次拍賣會，依照慣例，將會有五十件展品等待拍出。”
第一件寶物就在她的左手邊。
覆蓋在其上的織錦被扯掉，寶物露出真容，竟是一盒玄階極品靈茶。
“霧雨靈茶，北原州無徑之森出品，本就是玄階之物，而此盒成色完美，已達到極品之質。飲者可明目靜心提神，常年服用，有加強修士靈識之效，起拍價八百上品靈石，加價每次最少五十靈石。”
玄無憂只覺荒謬：“開什麼玩笑？一盒靈茶而已！就八百上品靈石了？”
她總是忍不住換算，八百靈石一盒靈茶，得服用多少才能增強一點靈識，又能供他們的神風飛舟飛行多久。
但事實卻是她覺得不值，多得是人拍。
“一千！”
“一千二！”
“一千三！”
甚至他們中還出了個叛徒。
“一千五！”
玄無憂驚得坐不住：“煉丹師？”
水木淡淡道：“霧雨挺好喝的。”
周慈同樣不解：“這才第一件......”
祝含靈倒是為水木想到一個理由：“我記得水木道友是北原州的人。”
水木贊同地瞧了一眼祝含靈，旋而點頭稱是道：“極品霧雨很難得的，兩千上品靈石都不虧，若能拍到，我叫無憂泡給你們品嚐品嚐。”
“好吧，你是北州的，你說了算。”
外面仍舊有人喊價。
“一千六。”
“一千六百五十。”
“一千七百五十。”
水木再次出價：“兩千靈石。”
他喊完以後再沒有其他人競價。
拍賣師重複水木的報價：“煉丹我居第二誰敢第一，出價兩千靈石，諸位中還有沒有更高的？”
反覆三次，無人加價，一錘定音。
水木往左匣放入兩千上品靈石，傳送陣瞬間亮起，頃刻，右匣傳送陣也亮起，霧雨靈茶到手。
在無極泡靈茶的間隙，第二、第三、第四件展品依次被拍出。
越是排在後面的靈物，品階越高，玄階極品只是起點，往後便地階下品、中品......
靈茶徹底泡開，一室茶香，清新怡情。
祝含靈淺嘗一口，頓覺五臟肺腑彷彿被當場滌過一遍塵，整個人愜意得不行。
“這靈茶果然不錯。”
與此同時外界拍賣不停。
“第八件展品，玉壺靈抄，地階中品功法，主防禦和控制，適用冰、水靈根修士，煉此功法者，可內斂自身精神，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抑心魔，正心性，是我閣在某個上古秘境所得，起拍價兩千上品靈石，加價一百靈石起步。”
這是上古秘境所出心法，品階不低，按理該十分受歡迎才對，可惜是防禦用功法，還限制了使用者的靈根。
出價者寥寥可數。
水木倒是頗為意動。
“無憂，你還有多少靈石？”
玄無憂馬上反應過來水木打的什麼主意，邊說邊直搖頭：“不成，這、這是防禦用功法，是體修才煉的，我可是算修，我修它做什麼？”
“自古王八龜殼硬，你就算不當算修，也是體修的好苗子，修了便能保護主人。”斬星河這回站煉丹師。
“小龍大人還、還要我保護？”
祝含靈見玄無憂一臉欲哭無淚相，頗覺好笑，她也不想強迫靈寵練功，但是......
無憂的實力確實不行。
若是哪日遭遇意外，她和星河都不在，無憂除了靠自己還能靠誰，只是防禦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