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寧王:”說。”
青葛心裡茫然:“殿下要我說什麼?”
寧王那戴了青白玉韘的拇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她細白的臉頰。
他低聲道:“說,你是寧王妃,生是寧王的人,死是寧王的鬼,還要給本王發誓。
青葛這才懂他的意思。
差點以為他發現了什麼疑點,原來只是男女之情的發誓。
這很簡單。
她想了想,便一臉認真地道:“我是夏侯見雪,寧王妃,我生是寧王的人,死是寧王的鬼,我夏侯見雪發誓,永不背離,若違背誓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橫死街頭,屍首異處,永不入輪...”寧王:”停!”
青葛誠意十足:“可以了嗎,還可以再多發幾個誓。
反正她是替夏侯見雪發誓,和她無關。
發誓自然發的越狠越好。
寧王:“夠了。”
簡直是太夠了。
他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臉頰:“今晚的家宴,你要記住,本王不喜歡看到不該看到的眼神。
青葛聽著納悶。
她歪頭,躲過他那似有若無的拍撫,直接問道:“殿下認為我應該有什麼眼神?”
寧王看著她那坦然又困惑的樣子,輕笑了一聲,卻是並不說了。
青葛:.....
打什麼啞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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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陪著青葛一番雲雨後,卻又有管事過來通票,寧王囑咐了幾句,便先離開了。
青葛知道如今皇都正在籌備壽聖節,寧王作為手握重權的藩王,又是太子嫡弟,自然忙碌異常,不知道多少人事等著他去料理,他如今過來自己這裡也是忙中偷閒罷了。
寧王一走,羅嬤嬤特意過來通問了她一番,看得出,她想知道夏侯止瀾和青葛說了什麼。
青葛虛虛實實說了一番,不過隱下了這九微令,這種好東西堅決自己留著
她自然也有心想試探羅嬤嬤,關於夏侯止瀾那怪異的樣子。
可惜羅嬤嬤滑得像泥鰍,她根本試探不出來什麼。
兩個人你來我往,彼此言語間都是心眼,最後羅嬤嬤有些半
信半疑,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青葛:
“你得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天子要設宴雲瓊殿,款待公子,你之所以得到
寧王的寵愛,那都是因為你是夏侯家
的女兒,你如果不是,那你和崔姑姑雲喜之流,又有什麼區別?”
青葛:“我明白。”
她承認,羅嬤嬤是對的,她也一直不曾忘記。
羅嬤嬤嘆了口氣:“還有三個月,三個月後,希望一切都結束,塵歸塵,土歸土。”
青葛:“是,我也希望,儘快結束吧。”
羅嬤嬤離開後,青葛先將自己那些衣物處理妥當,免得露了馬腳,之後又拿出九微令好一番把玩
這是夏侯止瀾送給夏侯見雪的,可憐這做人兄長的好一番兄妹情深,不過她打算就此貪了,且毫無愧疚。她翻來覆去地看著上面精緻神秘的花紋,掂了那厚重的分量,很有些滿意。
夏侯世家綿延千年,自然有家族諸般嚴苛繁雜的規矩,這九微令一出,夏侯家族宗族中人只認牌不認人,倒是大有用處。她自然不能輕易拿出來,要好好收著,有朝一日若是夏侯家要把她逼到絕路.....
她涼涼一笑。
豁出去拼一個魚死網破就是了。
她好生一番把玩,這才心滿意足地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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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子設宴雲瓊殿款待夏侯止瀾,一大早寧王便攜青葛過去內廷。
此時氣序清和,榴火欲燃,宮牆內外綠樹成蔭,不過因內廷正籌備壽聖節,各國
皇都,宮門外也聚集了各色人等,是以內廷戒備森嚴
青葛一眼看過去,天武、金吾、武勳和羽林兵士等來往穿梭,肅穆威嚴。
寧王順著青葛的目光看過去,隨口解釋道:“這會兒不能出亂子,設了許多崗亭哨所,咱們府中如今也都已經安置好了。”青葛點頭:“嗯,怪不得殿下特意要命青葛姑娘保護著我,想想也是,如今這時節,四處都是人,若有個什麼,防不勝防。寧王頷首:“不過你也不必擔心,皇都內早已經篩了幾遍,但凡有可疑的是不允許進皇都的。”
他這一說,青葛也記起來,當時他們進皇都雖然是毫無阻礙,但尋常人都是要一遍遍嚴查,要帶著戶帖的。戶....必須有戶帖,不然這輩子都不能光明正大。
一時兩個人過去雲瓊殿,卻見教樂所樂部已經按例紮了山樓綵棚,又有樂部人員穿了紫緋綠三色的寬衫,在那裡排練節目,這都是為了聖壽節做籌備的。這時候皇后,皇貴妃和各路宗親也都陸續到了,入眼所見,那些內侍,侍衛,言娥,全都是錦衣華服,黃蓋掌扇上的雉尾發出耀眼光芒。寧王攜青葛踏入雲瓊殿,這殿中深闊肅穆,華燈寶炬,綵綢華麗,又有樂聲相伴,身在其中只覺踏上了仙界一般,雲裡霧裡的。青葛隨著寧王見了天子,皇后和貴妃,又見過太子和太子妃,這才按照座次坐下。
因這是家宴,也就不分內外,無論男女家眷全都按身份入席就座,皇上皇后自然是居在上位,其次是譚貴妃。夏侯止瀾是姻親,自然是貴客,坐在客位。
至於太子和太子妃夫婦,並寧王和青葛,則是居在下首了。
這御宴和尋常宴席不同,座位上都墊著錦繡涼紗墊,前面桌上擺了珠花看果,宴上使用的酒盞,都是用純金打造而成,奢華昂貴,就連那食器也都是金、鉸、漆器的碗碟。看得出天子興致很高,待夏侯止瀾格外親切,宴席上觥籌交錯,大家一團和氣笑語連連。
言語中提起如今春日了,皇都中自然有各樣玩樂,於是便提起來女子蹴鞠和水上鞦韆比賽。
皇后笑著道:“你們年輕,都應該多參與。只有你們先參與了,皇親宗室,內外命婦才都願意參加。”太子婦聽了,便笑對青葛道:“見雪,既如此,乾脆我們都報名得了,一個水上鞦韆,一個蹴鞠,兩個都試試?”青葛自然覺得不錯,點頭道:“好。”
太子因恰好坐在夏侯止瀾右首,笑問道:“弟妹往日在家中,可喜蹴鞠?”
夏侯止瀾溫和一笑,嘆道:“她往日一”
青葛聽這話,頓時意識到不妙。
那夏侯見雪在家裡不愛蹴鞠,夏侯止瀾可不能拆自己的老底!
她當即道:“我看皇都中盛行蹴鞠,聽說皇嫂也是蹴鞠高手,女中巾幗,我便是再不濟,如今也要跟著皇嫂,好歹做個女子表率。夏侯止瀾聽這話,有些意外看著青葛。
青葛衝他含笑點頭。
她這笑其實是安撫的意思,讓他不用擔心,也盼著他不要再說話了。
她之前還和寧王解釋自己身上那一身結實是因為蹴鞠,他這當兄長的再說下去,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夏侯止瀾看著她的笑,微怔了下,略抿了抿唇,收回視線。
青葛見夏侯止瀾總算不說話了,本來應該放心了,不過看他這樣,多少有些疑惑。
這是什麼意思,又來了,總覺得這兄妹之間怪怪的。
正想著,突然感覺一道強烈的視線。
是寧王。
身邊的寧王略含著幾分笑,就那麼看著她,不過笑中卻有著說不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