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吃果果
他的暗衛
第103章 第103章吃果果
如今青葛擢升五品天武官,寧王對青墓的職責重新劃定,因寧王府侍衛調度已成體系,青葛無用武之地,不能補實缺,是以她這五品天武官補禹寧虛職,又因葉閔眼疾一事,她暫時代掌幹影閣,葉閔退居幕後,青喜為副閣主,萬鍾輔佐青葛。
此時的青墓依然沒有資格去碰觸幹影閣核心機密,比如暗衛們的底案等,但她已經開始可以初步瞭解千影閣佈防調度以及各樣來往公函。
撲面而來的機密訊息著實需要一段時間慢慢熟悉,而她也很快得到消息,原來在她不在的這段日子,寧王幾次帶著羅前往西淵,要求羅娘娘尋找當年勝屠宇兮的葬身之地。
然而年代久遠,那裡早就化為一片廢墟,荒草叢生,羅嬤嬤無從找起,只能胡亂指了幾處,寧王根本無從尋起。
至於之前在禹寧出現的那位使刀高手,若隱若現,彷彿一路南去,出現過兩次後,便再不見蹤跡了。
可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曾放棄,命人盯緊了大晟官道以及緊要關卡,同時盯著錢莊,客棧,食肆以及車馬行等,這種尋找耗時耗力,可他並不在乎。
他甚至興師動眾向皇上借調了皇都官署六扇門高手,將王妃的畫像以及線索給到所有的六扇門,所有人都幫他找王妃。
朝中有人對此難免有些微詞,但沒人敢說什麼,這是皇帝最寵愛放縱的小兒子,也是太子的胞弟,偏偏他還手握重兵,誰敢和他過不去。
在這種天羅地網的尋找中,青葛不得說,那個適時出現的使刀高手,神龍見首不見尾,確實幫了她許多。
她那麼恰好地出現,還那麼恰好地曾經去四合錢鋪取過銀子。簡直是為自己量身走做的一個普身。
這麼想著時,她也困惑了,這是何方神聖?
在稍微安頓下來後,青嘉便去地牢見了夏侯見雪。
此時的夏侯見雪比起幾個月前,似乎多了幾分煎熬,臉色也和之前大為不同。
青葛打量了一番,她看出夏侯見雪中毒了,看樣子是幹影褐的手筆,給她用了一種毒,不是什麼則毒,但必然是一根絲線,永遠控制夏侯見雪的絲線。
夏侯見雪看到她,便氣急敗壞起來:“你昔日答應過的,為何再無音訊,你們都是騙子,言而無信的騙子!”
青喜便沒多言,只是告訴她可以走了。
真侯見雪怔了一下,有些困惑,之後眼中便湧現出驚喜。青葛給她一塊蒙面黑巾,讓她捂住臉,帶她走出去。
走出鐵牢時,夏侯見雪腳步頓了下,她回頭看了一眼。一方天地,屬於她的鐵牢,她在這裡住了許久。
她這麼呆呆看了一番後,便突然捂住臉,快速地往外跑,頭也不回,就像後面有鬼在追她。
青喜不急不緩地跟著,其間恰好經過羅和莫經的地牢,他們全都站起來,用手攥著鐵柵欄,不明所以地盯著看。
夏侯見雪自然連理都沒理他們。
她走到地牢口時,被臺階絆了一腳,摔得狼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青葛扶她起來,夏侯見雪起來後,捂緊臉上黑巾,看了她一眼,眼神猶豫。
青葛沒言語,一直把她帶出地牢,交給一旁侍衛。
之後,她對夏侯見雪道:“你走出這地牢,過往恩怨一筆勾銷,望你珍重。“這話是真心的。
如今的她終於可以在絞盡腦汁的謀算之外,擠出一些姐妹情來,希望夏侯見雪能走好自己的路。夏侯見雪盯著青葛:“我之前認識你嗎?”
青喜挑眉:“我幾次在地牢看守你,你忘記了嗎?”
夏侯見雪便收回目光,顯然也不太有興致繼續關注青葛:“那我走了。”
待夏侯見雪離開後,青葛重新回到了地牢,看到了羅嬤嬤。
平心而論,看起來羅嬤燃忠心於她的父親縹王,且對昔日的勝屠宇兮並無惡意,甚至還心存惦記愧疚。
可她並不會有什麼感激或者感動。
她這前半生,是屬於菜人王三的人生,是屬於暗衛青葛的人生,那些為了勝屠宇兮而心懷愧皮的人,和她無關。
她能感受到的是對暗衛青葛的鄙薄,對萊人王三的不屑。
勝居宇兮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也並不是她,只是一個縹雅回王女兒的標誌。所以她看著羅,並沒半分感激,只有與己無關的冷漠。
羅嬤嬤見到青葛,探究地看了眼青葛:“娘子到底幫你們做了什麼,你們這麼好心,竟放她離開?”
青葛道:“你們娘子幫著我們對付夏侯公子,如今夏侯公子已死,她立了大功,她自然就走了。"
羅嬤娘聽這話,神情頓時一室,死死盯著青葛:“你,你說什麼,夏侯公子已不在人世了?”青:“對。”
羅嬤嬤眼神如刀,面目猙獰:“你們太狠了!你們還有沒有人性?”
青葛:“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兄妹□o,生下一個奸生子,如今又自相殘殺,也算是很有趣,是不是?”
羅嬤嬤喘著粗氣,赤紅著眼睛,簡直恨不得衝過來殺了青幕。
青葛扯唇,笑道:“我也盼著你老人家有機會出去,你好好想想吧,不行也學學皎娘,興許還有機會逃得性命呢。”
說完,她徑自離開了。
青接下來的時間除了熟悉千影閣內務,也把許多精力放在小世子身上,她不著痕跡地關注著這個孩子。
小世子走路走得早,才不滿一週歲,他已經吭哧吭哧地站起來,非要走路,便是走不穩當,摔倒了也並不哭。
奶孃不敢讓他走,怕萬一有個不好,每每拘束著,不過小世子是個倔性子,你越是按著他,他越是要走,根本按不住。
奶孃沒辦法,到底稟報了寧王知曉,寧王聽了後,自己也觀察一番,發現孩子確實倔著要站起來走路,走不穩定,搖搖晃晃的。
他也擔心太早走路對孩子腿腳不好,怕累壞了這小腿,於是便請來了醫官,擅長兒科的醫官。
醫官詳細檢查過小世子的身體,最後終於下了結論:“若是幼童並不想走路,大人卻非要架著他,強迫他走,這是強人所難,幼童的骨骼尚且不能支撐身體,必然造成傷害,可是如今殿下這是自己想走路,他既然想走,可見走路對他的骨骼已經不是負擔,他的身體足夠支撐,所以就下官看,順其自然便是了。”
寧王聽這一席話,明白了。
再次看向小世子時,他的眉眼不無驕傲,道:“這孩子果然隨我,才多大便已經會走路了,將來必能文武雙修,不同凡響。”
旁邊的醫官聽了,欲言又止,其實他想說走路早晚和以後沒有關係,便是早早走路,並不意味著什麼,這種情況他見多了。
但是他看著寧王眉眼間為人父的驕傲,到沒說什麼,天底下頭一次當父親的都是這樣,先讓他們驕傲著吧。
況且禹寧王的長子,他但凡不犯混,這輩子必是有權有勢,能不能文武雙修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因得了寧王允許,又恰這日天氣暖和,奶孃和侍女便每每帶著小世子在內苑的花圃和果園中玩
耍,青葛負責王府內苑的調度和護衛,這倒是給她許多便利,她給自己排了許多輪值,可以時不時看到小世子,看他玩耍,看他歪歪扭扭走路。
偶爾她也會落在他面前,並不說什麼話,只是在他即將摔倒的時候虛扶一把,或者幫他去撿他不小心丟了的什麼小玩意兒。
對此,無論是奶孃還是眾護衛都不曾起疑,畢竟青葛本就是貼身保護小世子的暗衛,況且到底是一名女暗衛,相比男暗衛來說,陪護這樣的小嬰兒更為合適,是以大家也就見怪不怪。
這麼一來,小世子和青幕倒是熟稔起來,他非常喜歡青墓,每每看到青幕便會兩眼放光,衝她撒歡,偶爾還會找她要抱抱。
大部分時候青葛並不抱,但極少時候也會抱一下,每每這時小世子便發出歡快的笑聲。
這一日奶孃陪著小世子在果園旁玩耍,誰知小世子卻看中了一旁樹上的果子,他便揮舞著小胖手,喊道:“果果,果果!”
此時天已下過一場雪,樹上尚且殘留著薄雪,殘雪之中,那青果子看上去倒也鮮豔動人。
青從旁看著,知道他這是眼饞了,一時也不免想笑,想著這孩子這麼小,居然饞果子,不過這果子其實是酸的,並不好吃,只是好看罷了。
她便輕盈地落在他身邊,溫聲道:“殿下是想吃上面的果子嗎?”
小世子看到青葛,澄澈的眸子頓時放出光彩,他忽閃著小手:“青,果果!”他並不能完整喊出青葛的名字,只有一個模糊的“青”字。
青葛輕笑了一下,便輕盈飛起,落在了樹上,摘了果子後重新落在小世子面前。小世子手舞足蹈,使勁兒給她鼓掌。
青葛笑著問道:“殿下喜歡吃這個?”
小世子像小鳥一般張開嘴巴,發出啊啊啊的聲音:“吃果果,青青!”
青葛道:“可這個果子是酸的。”
小世子懵懵懂懂地看著青葛,眨著眼睛,還是很渴盼的樣子。青暮便把果子遞給小世子。
小世子接過來,不猶地了一口
オ一口,他一張小驗便酸得轉巴起來,要哭不哭的,眼中泛委的淚花。
青葛:“這是酸,知道了嗎?酸的,不要吃。“
小世子眨巴眨巴含淚的眼睛,不捨地看了看那青果子。
之後他一狠心,將果子直接扔一邊,口中跟著青葛道:“酸,不吃,酸!”
青幕:“對,不要看到鮮豔的果子就吃,若是酸的也就罷了,若是吃到有毒的,那才糟糕。”
小世子似懂非懂,擺著小胖手,乖巧地道:“不吃,不吃。“
這時,就聽一個聲音道:“這傻孩子。”低沉清朗的聲音,是寧王。
青葛身形微僵。
她側首看過去,卻見迴廊盡頭,寧王著墨青繡金圓領武袍,外披貂襲,挺拔地負手而立,黑眸望著小世子方向,顯然看了一會了。
所以..他都看到了?
這一幕實在是有些尷尬,倒彷彿是她暗中欺負人家孩子,卻恰好被對方大人捉個正著。青收斂了笑意,恭敬地道:“殿下。”
說著便要退下。
她知道寧王護短,見到自己孩子被人欺負了,估計要惱。誰知寧王卻道:“不必。”
青葛本要飛起的腳步停下。
寧王走到小世子面前,微微屈膝,蹲了下來。
他看著小世子的樣子,似乎輕嘆了一聲,拿出一方素淨的巾帕,輕拭小世子唇邊殘留的汁液。小世子顯然習慣了父王照料的,便配合地仰起小臉,閉著眼睛,乖巧地任憑寧王擦拭。
青葛從旁看著,有些心虛。
剛才他那委屈巴巴的樣子,像是要告狀
寧王收起巾帕,溫柔地垂著眸子,望著這小東西:“吃到酸果果了?”
小世子皺了皺小鼻子:“嗯嗯嗯!青青,酸果果。”
說完他還指著青,果然一臉告狀訴苦的樣子。
青葛低著頭,多少是提心的。
誰知道寧王卻道:“活該。”
小世子瞪大眼睛,不服氣地看著寧王。
寧王輕哼一聲:“如今可算是長記性了吧,這果子它就是酸的,以後不要沒事亂吃。”
小世子嘟嘟著嘴巴,不高興。
寧王看著他倔佩的小樣子,眉梢微挑,很沒辦法笑了下,伸手便要把小世子抱起來。誰知小世子卻吭哧吭哧的,彆扭地躲開了。
寧王疑惑看他:“怎麼了?這是鬧什麼呢?”
小世子一雙澄澈的眸子瞄了一眼青葛,之後看寧王,之後又看青幕。既想要又不好意思的小樣子。
寧王啞然,很無親地磨牙:“小沒良心的。”
當著寧王的面,青葛自然不可能抱小世子,其實平時她也很少抱,免得太過逾越,是以如今只當沒看到,眼觀鼻,鼻觀心。
小世子便有些失落,嘟嘟著小嘴巴,不高興。
寧王放輕了聲音,哄著小世子道:“父王帶你騎馬好不好?”
他說的騎馬其實是騎果下馬,這還是之前青幕懷孕時便得的,養在府中一直沒用,如今倒是正好讓孩子騎了玩。
然而小世子還是嘟嘟著小嘴,牽拉著小臉蛋,不高興!
寧王淡淡地瞥了一眼青幕,之後命令道:“青葛,你來抱這個小祖宗。”@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青:“...”
不過她還是道:“是。”
她走到小世子面前,蹲下來,對小世子伸出手。
小世子還小,他顯然並不能理解大人之間複雜的關係,他看到青喜要抱他,破涕為笑,歡喜地伸出手,不顧一切地撲過來,小身體便直接撲到了青葛懷中。
寧王從旁看著這一幕,一時也沉默了。
他從來沒見過自己兒子如此親近誰,便是那些一直照顧他的奶孃都不曾。但小世子似乎一直喜歡青葛。
他負手穩穩地立在一旁,看著青葛抱起小世子,而小世子用小胳膊環住青葛的頸子,滿心依賴喜歡的樣子。
青墓縱身一躍,便猶如飛燕展翅一般,斜斜飛起,她先低掠過那片花圃,之後徐徐升起,穿梭於果樹和花草之間。
其間驚起樹木間棲息的鳥,枝葉寒窣,鳥鳴清脆,她身形翻轉,靈動優美。
小世子竟也不怕,晶亮的眼睛好奇地東看西看,還伸出小胖手,要去夠那枝葉,口中更是發出“哇哇哇”的叫聲。
小嗓子稚嫩激動,聽得人心都要化開了。
最後終於,青葛緩緩落地,將小世子放下。小世子戀戀不捨。
寧王上前,牽過來小世子。
小世子便不太樂意地看著寧王:“飛飛,抱抱!”這小孩真貪心,竟還想要
寧王涼涼地道:“你都快週歲了,這麼大,也該聽話了吧。“小世子懵懵地看著寧王,晶亮的眼睛中寫滿困感,不懂。
寧王也不解釋,徑自抱起他:“來,父王陪你騎馬,騎馬。“
他儘量用小孩的言語來告訴他:“就是騎大馬,高高大大的,大馬。“這時,便有侍衛牽來了果下馬。
很小很矮的大馬。
小世子總算有些興趣了,迫不及待就要跑過去看。
寧王不敢讓他走近,雖說這馬溫馴但也怕踢到孩子,趕緊把他抱起來,把他放在馬上。
果下馬矮小,不過對於小世子這樣的幼童來說,依然有些太大了,自然不可能讓他單獨騎。寧王便從旁扶著他,又握著他的小腳丫,幫他放在馬鐙中,再給他細緻講該怎麼騎馬。
寧王說得細緻,小世子聽得似懂非懂,東張西望。
青葛陪著看了片刻,恰好她的輪值結束,替班的來了,她便悄無聲息換班離開。誰知沒走幾步,便恰好看到葉閔。
其實葉閔最近幾乎退隱,不怎麼打理千影閣事務,只不過這次追捕夏侯止瀾,竟有人刻意操控千影閣飛假傳消息,這對幹影閣來說自是必須嚴查。
只是千影閣能接觸飛的不超過十人,青幕也不能接觸這種核心機密,所以追查飛牌一事依然是由葉閔來做。
此時青葛見了葉閔,恭敬地打了招呼。
葉閔神情淡淡的:“殿下在陪世子?”青葛:“是,在陪他騎馬。”
葉閔:“果下馬?”
青葛:“是。”
葉閔略頷首:“那我稍等片刻。”
青葛看了眼葉,試探著道:“閣主,飛一事,查得如何了?”
葉閔:“幹影閣能夠操控飛的已經盡數排查,可以解除嫌疑。”
青葛驚訝:“那怎麼辦?為什麼那人能夠操控我們千影的飛?”
葉閱道:“如今我們已經緊急更換了飛的口令手勢,以後不至於再發生這種事了,至於那個人,我懷疑是白梔。”
青葛:“白梔?”
葉閱:“只是猜測而已。”
這麼說著,寧王陪小世子騎馬結束,他將小世子從馬上抱下來,葉閔便先過去見寧王了。青葛看了一眼葉閱的背影,便若無其事地離開。
當她離開時,聽著那邊小世子的笑聲,她蹙眉想著葉閔剛才的話。
飛的操控是講究口令和手勢的,白梔對於飛應該所知不多,只知道少數口令手勢,所以葉閱猜測是白梔,應該是深入核查過,才得出的判斷。
看來應該是不會錯了。
竟果真是白梔。
如今大展邊境的互市如火如茶,大展數次派遣使者前往縹,雙方往來頻繁,經過幾次協談,這互市規模越發壯大,許多客商都加入其中。
除互市外,大晟還將給予縹各項扶持,比如賣給縹的絲綢、鐵器和糧食免徵一成稅賦,又派了大能人高士並得道高僧前往縹媯,向他們講述中原禮樂,傳道授經。
就在這兩國頻繁的往來中,朝中又有了一項大舉措,太子提議建立蕃學,這蕃學不但要招收西淵子弟,還要從北部以及南部的幕首之中選取有才之士來加以訓誘,要他們誦習儒典,向方幕義,起到教化之責。
因要挑選西淵有才之士並年幼孩童,青葛得到再次前往媯的機會。
她先以不著痕跡地方式將《蒲阪錄異》的兩千餘字交給了姚老爹,並由姚老爹上呈給縹王。
姚老爹對此自然意外,在青葛說明自己並不想太過招搖且有自己難言之隱後,他叩謝青葛恩德,並表示會將這完整的《蒲錄異》交給縹王。
青喜留在縹媯,走遍了縹媯以及西淵多處部落,瞭解當地風土人情,也讓他們知道互市,並加入了東西貿易商旅之中
除此之外,青葛自然要善盡選拔之貴,在縹媯以及西淵其它部落選拔有位年輕人以及孩童,讓他們得到前往大晟蕃學的機會。
大晟的蕃學一旦被錄用,住宿膳食一應俱全,還有一年四套鞋帽服飾,這對於那些陷於窮困戰亂中的西淵人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機會,是做夢都想不到的。
青葛趁機走遍了西淵各部落,這其中自然也見識許多,不同的風土人情,不同的飲食衣著,不同的艱難求生,當然也有平淡艱辛之下的人間溫暖。
許多人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她,希望得到機會,而她手中的名額到底是有限的。
她挑選了合適的孩子,要他們前往縹媯王宮,由縹媯王統一派遣到大晟參加蕃學。
青葛每到一處都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記錄下來,她要回去上呈給寧王。
青葛也藉著去縹媯的機會前往神廟,再次拜見了自己的父親,並將自己如今的經歷說給父親,是告慰他在天之靈。
她不知道父親對此怎麼想的,不過他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這一切可以按照她的想法來。夏侯止瀾,他不配,永遠都不要回去認祖歸宗就是了。
當這麼想的時候,青也會反思自己,她對於血緣親情是不是大過淡薄,但很快便覺得,這也沒什麼。
她想起在茫茫大雪中她和姚老爹等人一起殺狼的場景,她想她生在這裡,骨子裡就是流淌著這樣的血,或者被狼吃掉,或者吃掉狼。
從這點來說,也許她性子中便有絕情的一面,並不只是千影閣把她鍛造成這樣的。
就在她離開前,她再次前往縹媯都城,見到了烏緹公主,也面見了縹媯王。
此時姚老爹已經以其它由頭拿出《蒲阪錄異》上交,完整的《蒲阪錄異》中包含縹銀礦的詳細開採之法,縹媯銀礦重新啟動開採,一切指日可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縹媯王似乎猜到了什麼,他並沒多言,但對青喜感激不盡,走下王座,親自陪看青葛參觀了王宮,並對青葛行拜禮感謝她所做的一切。
這一次青葛離開縹媯,並沒收到什麼珠寶玉器,不過卻帶著各樣土特產,有肉乾魚乾肉脯,果脯以及各種調味乾貨。
她身後跟著一整個商隊的馱子,回去大晟。
她自大晟出發時還是去發淺冬時節,如今要回去,修忽間已是一年光阻。
難得並沒有下雪,沒有下雪的西淵天氣格外暖和,青葛看到天是純淨明潔的藍,一覽無餘的藍,而陽光就那麼毫無遮攔地傾斜而下,讓眼前的世間亮堂堂的,沒有一絲陰暗。
遠處似乎有狼的嚎叫,嘹亮而遙遠,穿透這炫日的光而來。
整個旅隊似乎沒有什麼驚惶,大家依然一如既往地往前走,遠處的狼叫聲也只是枯燥旅途中的一道聲響。
青葛望著前方絲絲的流雲,也會想起心事。
這個世間,太陽昇起落下,流雲聚散離合,西淵的人們睜大眼睛望著來往的商旅,縹媯正冉冉崛起,而禹寧王府中,那個她牽掛的孩子正蹣跚學步。
曾經她恨過的那些人,或者隱姓埋名流亡逃竄,或者驚惶忐忑備受折磨這麼一想,她也沒有什麼牽掛,只剩下一個俗氣到不能再俗氣的心願。
希望安安穩穩留在禹寧王府,希望升官發財。
等她終於慢悠悠重新回到禹寧時,天已經大冷,甚至官道兩旁還有未曾融化的殘雪。這一年的雪,似乎比往年更早一些。
她先去寧王府點卯報道,見到溫大總管,溫大總管見她回來,自是高興得很。
“這一去一回,倒是耽誤了這麼久,我看那些縹前往蕃學的孩子都安置好了,你卻還沒回來!”
青莫笑道:“之前殿下交代過,儘量把各部蔡都走動走動,實地探查務處的風土民情,四處一走,時間就過去了,幸好沒耽誤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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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送上了自己帶來的乾貨:“有當地人送的,也有縹媯王送的,
各樣都有,也不是什麼值錢的不過貴在稀罕,我自己也吃用不了,溫先生給大家都分分吧。“
大總管倒是沒客氣:“好,回頭送到膳食房去,給大家嚐嚐縹媯的新鮮貨。”
這麼說著,青葛也大致向溫大總管交待了這一次出使縹的具體情況,她已經寫了詳報,需要呈送給寧王,並向寧王當面稟明。
溫大總管聽這話,道:“今日怕是沒時間了,明日吧,明日晌午後,你來天鴻閣面見殿下。”
青葛有些意外:“殿下很忙?”
溫大總管苦笑一聲:“是,他忙。”
他嘆了一聲:“我們殿下不容易..”
青喜心中疑惑,不過也不好多問,當下聽溫大總管交待一番,便先回去自己院中了。
不過回去路上,難免想著,沒聽說寧王府發生什麼大事,他怎麼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