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放棄
他的暗衛
第139章 第139章放棄
青葛知道,所有人都在看著她,身邊的幾位同僚更是瞪大眼睛。在全場目光聚焦的這一刻,她的心也是漏跳一拍。
畢竟曾經的她習慣了隱藏,習慣了低調,從沒想過會將這麼私密的事情公之於眾。不過她又覺得,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
他就是這樣的性子,而自己...竟然也很喜歡。她不曾猶豫,抬起手來,拈下發髻上的羅帛花。
當她摘下羅帛花時,寧王灼燙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含著笑,就那麼看著她。她在他含笑的注視中,將手中花遞給他。
寧王接過來,垂著眼,很是滿意地欣賞,之後將那朵花別在自己髮間。所有的人都暗暗吸了口氣,這禹寧王可真是明目張膽!
就在所有人看得屏住呼吸時,小世子也在瞪大眼睛看。這是什麼意思?
小世子拼命回憶著父王昨日和自己說的,他開始茫然了。自己想錯了,自己上當了?
這時,他便看到,自己父王竟然握著青姊姊的手:“父皇,青大人便是我情之所鍾,還請父皇為我和青大人賜婚。“
皇上瞬間一噎,他差點喘不過氣來:“九韶,瘋了,你這是瘋了嗎?她雖是女子之身,但既已入朝為官,又怎麼可能嫁你為妃!”
其他眾人全都反應各異,
寧王輕笑一聲:“父皇,我沒有瘋,值此大檢閱之日,若父皇賜婚,也是一樁美事。”皇上緊緊攥著手中的杯盞,氣息急促,幾乎窒息。
這顯然不合規矩!
寧王自己已是執掌一方的親王,手握重權,按照常理,他無皇詔不得輕易入皇都,更不能私自結交朝廷官員,他若是竟和朝廷官員結為連理,那大展的規矩便已經形同虛設!
顯然他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必然不會應允,所以竟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在這慶功宴上,公然挑明!
這簡直是
他鐵青著臉,一字字地道:“你太放肆了,你若迎娶朝廷官員,那我先把她罷免,再問她一個勾結親王之罪!”
他如今雖身體虛弱,不過到底為帝四十年,如今盛怒之下,天威沉沉地壓下來,下面眾位官員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言語,眾人噤若寒蟬。
青葛聽這個,知道事情不妙,不過她並不在意。
什麼功勳什麼官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是過程,自己得到了,便滿足了,而不是死死地抱著不放。
當她身著官服站在這裡時,她已經圓滿了。所以她已經做好了為此放棄一切的準備。
誰知道這時,寧王卻抬手,徑自脫下自己身上的披掛,之後便是窄袖蟒袍,只餘一件白色軟絲內袍。
眾人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要知道這是三年一次的大校閱,臺階之上,是九五之尊的帝王,臺階之下是皇親國戚,滿朝文武,一旁立著史官,隨時都要給你來上一筆的史官!
這不是在自家後院,這是軍容整肅的大檢閱!結果這位禹寧王,竟然當眾脫下披掛和蟒袍!
大家全都屏住呼吸,一聲都不敢出。
寧王抬起手,徑自握住青葛的手,問道:“青大人,若本王不再是禹寧王,你可願下嫁?”寧王的這番舉動,自然在青葛意料之外。
可他既說了,她也就應著:“願意。“
她的聲音並不高,卻削金斷玉一般,清朗好聽,篤定從容。@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寧王便輕笑一聲,望向寶座上的皇上,從容摘下腰間的虎符,以及手上的扳指。
之後,他笑著道:“父星,兒臣願意放下禹寧邊境軍的兵權,同時放棄禹寧王的爵位,如此,便可堂堂正正迎娶心儀之人,父皇可否為兒臣賜婚?”
皇上聽了這話,氣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臉上通紅,顫巍巍地道:“你,你——”
一旁幾位皇子見此,眼睛幾乎興奮到放光,若禹寧王真就此卸了兵權,於他們來說自是現場的好事,不過一個個還是佯裝上前勸說。
皇上:“你給朕滾,滾出去——“天子盛怒之下,怒不可遏。
誰知道這時,突然聽到一個清鵬雅嫩的聲音道:“皇祖父不要惱!”
要知這是郊區教場,是大校閱的教場,周圍有重兵把守,轅門入口防守嚴密,說有命婦勳貴前來觀禮,但也不可能隨意走動,更不要說跑來御前,眾人聽得這聲音,也是一驚,待看過去,便見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娃兒,生得粉團一般,那雙黑眸猶如黑琉璃一般流光溢彩。
大家只見這小孩輕輕一蹦,蹦到了前,之後仰著臉道:“皇祖父,父王要聚青姊姊,孩兒是堅決不允的,皇祖父說得對!”
皇上正是盛怒,突然看到自己的乖皇孫,一時也是愣住,原本的怒就那麼硬生生卡在那裡,上不得下不得。
一個兒子正鬧著,結果現在突然加了一個孫子!
小世子邁開小短腿,噠噠噠地跑到皇上龍椅前,大聲宣佈道:“孩兒也不願意,不要父王聚青姊姊!”
皇上皺著眉頭,神情自僵硬中緩緩地反應過來,之後道:“你,你怎麼過來的?”青葛猛地看到小世子,驚訝之餘,也是欣喜。
她知道今日兇險,小世子如果在譚貴紀或者皇上那裡,只怕事情有變,現在看到孩子出現,總算放心了。
至少,孩子觸手可及,她不怕被人家拿捏在手中要挾。寧王看著兒子,一時也是無言以對。
他確實安排了,要把他帶過來,方便後面行事。可現在——@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小世子卻已經跑到皇上面前,徑自抱住皇上的大腿:“皇祖父,孫兒要娶青姊姊,皇祖父要為孫兒賜婚!”
這小孩兒稚嫩的聲音就這麼響在校場,傳入每個人耳中,之後,在每個人心裡久久迴盪。皇上看著自己這疼愛的小皇孫,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寧王握著青葛的手,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小孩。
孩子是他召來的,鬧場也是他預想中的,只是彷彿和自己想得有點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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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校閱就這麼匆忙結束,皇上氣急敗壞地回到大帳中,幾乎跳腳。
他先命人強行將小世子送回行宮,之後指著寧王和青葛的鼻子,大罵道:“當初這女子中毒,我便知道,我便知道你們不清白!如今看來果然是了!你這個逆子,你但凡看中哪家女子,哪怕是尋常市井女子,我也不至於如此生氣!”
他氣得拍著御案:“她是尋常女子嗎,她是你自己的暗衛,你悄無聲息把她放在房中,做個妾也就罷了,我也不會說你什麼,可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非要一個暗衛出身的女官做你的王妃,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種事情寫在史書上,你知道自己會是什麼名聲嗎?”
幹影閣的暗衛是做什麼的,賤籍出身,身子都不是自己的,殺人放火的勾當也都做過!其他皇子見此情景,一個個自然都是心中正盼著,恨不得火上澆油才好。
唯獨皇太子勸道:“父皇,此事確實是九的錯,不過事已至此,還是應從長計議,父皇莫要因此傷了身體,如今息怒,保重龍體夏緊。“
然而皇太子不說話便罷了,皇太子一開口,皇上卻是越發氣惱。
他不願意當場對皇太子發作,反而指著青喜怒道:“你是女兒身,既入朝堂,朝堂不是不能容你,可你竟藉故誘惑自己主上,和自己主上不乾不淨,你這樣豈不是敗壞朝廷名聲,你是置自己和九韶的名聲於不顧!你未必太過不知羞恥!”
寧王聽這話,嘲諷笑了一聲:“父裡,有什麼你衝我來便是,你除了是這天下帝王,還是一家之主,是長輩,對你未來的兒媳這樣說話,合適嗎?”
皇上怒道:“兒媳?她?她配嗎?”
寧王聽此,當即便要反駁,誰知青已經道:“皇上,微臣確實出於禹寧王府,曾是幹影閣的暗衛,但這些年我能做到四品天武官,是憑著自己的功績一步步走過來的,我無愧於心,也名正言
順。“
她笑了笑,道:“至於說到我和禹寧王之間,我更不必羞愧,男歡女愛人之常情,我們既兩心相許,又何必在意身份地位?我身為臣子,善盡職守,為大立下汗馬功勞,我身為女子,想和心愛之人兩相廝守,我何錯之有,我又為何要羞愧?”
皇上聽到這話,倒吸一口涼氣,一時氣得兩手發顫,竟不知說什麼。一旁寧王沒想到青葛竟說出這番話。
他眸中瞬間綻放出異彩,當即握緊她的手,道:“青葛,你知道我的心思。”
青喜緩慢地反握住,定聲道:“我明白。”
皇上冷笑一聲:“你簡直瘋了,當初你為了你的王妃,興師動眾,簡直要把天都翻遍了,結果這才幾年,你竟忘了一個一乾二淨,看上了一個暗衛,你——“
青葛聽此,也乾脆不避諱,直接道:“皇上,微臣可能忘記說了。”皇上沒想到她竟然突然打斷自己的話,一時也是震驚:“什麼?”
寧王輕笑了下,以鼓勵的眼神看著青葛。
青葛便道:“微臣便是殿下要尋的王妃,昔日微臣也曾跪過父,父不是還賞給微臣珠寶玉器?"
皇上眼睛瞬間瞪直了:“你在說什麼!”
他們只聽說寧王沉迷於女色,和自己昔日暗衛也就是如今的青大人打得火熱,可萬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太子也瞬間看過來,蹙眉,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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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咬牙:“她,她,她到底是誰?”
寧王道:“當年父皇定下我和夏侯氏的婚姻,但是夏侯氏的夏侯見雪欺上瞞下,
女子代她 成親,這女子便是我後來的王妃,也是我千影閣的暗衛。“
他這一說,眾人越發不能理解。
幾位皇子更是暗暗心喜,知道這其中必有什麼陰私秘密了。
太子蹙眉,有些匪夷所思地道:“你意思是說,你一直尋找的弟妹,便是..”他詫異地望向青葛:“是青大人呢?”
寧王道:“是,其中緣由,今日今時我已經不想細進,可她就是我的王妃,是承蘊的親生母親。”
皇上緊緊盯著,一字字地道:“也就是說,你的暗衛背叛了你,她和夏侯氏聯合起來欺瞞你?”
到底是做了四十年皇帝的人,此時一陣見血,說出了關鍵。
寧王笑道:“什麼叫欺瞞?男女之事,哪來的欺瞞?她就是戀慕我,要嫁給我。”他望向青葛:“是不是?”
青葛知道,他們要想走到明路,那就必須向皇室解釋當時她替嫁一事,而這是很難解釋的。
於是她便順著寧王的話道:“殿下說的是,我戀慕殿下,嚮往著殿下,無論以什麼身份,我都要留在殿下身邊。”
寧王握著青葛的手,望向皇上:“父皇,你都聽到了,我們兩情相悅,不管什麼身份,我們都要結為夫婦!”
皇上聽得這話,氣得鬍子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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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的,他本就還在病中,身體虛弱,如今被這麼一氣,那更是氣都喘不上來。
皇上:“你,你簡直要氣死我!”
他氣得手都在抖:“你明明可以先和朕講起,朕自然設法幫你,你又何必要把事情鬧到這一步,你知道內外有多少人在虎視耽耽,在盯著你嗎?你能讓我省省心嗎?!
他說這話,聲音發顫,痛心疾首。
寧王聽這話,眉眼間便染上幾分苦澀,他笑望著皇上:“父皇,這些年你對兒臣縱容寵愛,兒臣心裡何嘗不知?如今兒臣手握兵權,不知遭多少人忌憚,兒臣並無野心,可如今奸佞當道,進獻讒言"
說到這裡,旁邊太子神情微變,他無奈地望著寧王。
一時也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將這種話說出來,這分明是要捅破窗戶紙!皇上此時臉色也是鐵青,他緊緊攥著手中鎮紙,手指顫抖。
寧王卻一個字一個字地繼續道:“兒臣願意放下兵權,拋棄一切,從此粗茶淡飯,我們一家三口尋一處安靜所在,好好過日子!
皇上氣得一把將手中鎮紙扔出:
“你瘋了是不是,你竟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如今自己身體不濟,幾位旱子勾心鬥角,他對這個兒子多有倚仗,結果他竟然為情所困,就這麼扔下一切!
皇上恨鐵不成鋼!
寧王拉著青,上前一步,單膝跪地。
之後,他沉聲道:“父皇恕罪,可兒臣已經五年夫妻分離,飽嘗相思離別之苦,如今大徹大悟便是權勢滔天又如何?若家不成家,天下再大,與我何干?”
他跪在那裡,低首,沉聲道:“便是坐擁河山,若家宅不寧,活成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也是長夜漫漫不能寐!”
這話說得沉痛,卻是話中有話,一語雙
指皇室之爭
太子臉色煞白,他艱難地閉上眼,緩慢地跪下來,低著頭一言不發。
如今以他的處境,確實什麼都說不得,但是如今早弟在替他說。
他說得大逆不道,他只能陪著他一起跪下。
皇上聽寧王此言,便如同被擊中了痛楚一般,怔怔地愣在那裡,半晌不能言語。
片刻後,他終於反應過來,顫抖地抬起手,指著寧王的鼻子痛罵:“逆子,逆子!滾,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