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離婚
“應該沒有。”
楚停雲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應該?”
宴尋從來沒有做過這樣荒謬的解釋: “我失憶了,但我覺得我不會做這種事。”
頓了頓,他看向楚停雲:“為什麼這麼問?”
後者示意了一下報告單:“這上面寫你的禁慾天數是11天。”
宴尋:“”
他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解釋:“醫生說這個是必填項,建議禁慾兩到七天最好,但我趕著來見你”
再加上失憶,宴尋當然不記得所謂的禁慾時間。
“我昏迷了十天,醒來的第二天做的檢查。所以填的11。”
哪怕醫生說檢查結果可能不太精準,宴尋也沒別的辦法了。
“噢,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出軌了。”
楚停雲狀似理解地點點頭,用老師指點學生般的語氣道,
“那這裡應該填27。”
“27?”
宴尋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這個數字的弦外之音時,他臉上表情沒變,可耳朵已經完全充血了,裡面轟隆隆的,奔流的血液像是變成了沒有盡頭的火車。
楚停雲看見他下意識想喝口牛奶掩飾自己的失態,又怕嗆到更加丟臉,於是最終只能維持原本的姿勢,偽裝冷靜地僵坐著。
宴尋的臉是那種很華夏風格的俊,周正,英挺,眉眼很乾淨,又帶點冷意。或許是記憶倒退的緣故,他現在看起來有種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稚澀。
如果非要比喻,那就有點像武俠小說裡的劍客。
總之,這張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著實很帶勁。
楚停雲慢條斯理地盯著宴尋,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這樣一個形容詞。
在男人把他盯穿之前,宴尋很快冷靜,故作自然地揭過這個敏感的數字。
“雖然時間不準,但結果的可信度還是有一些的。”
楚總不置可否,用食指點了點桌上的報告單。
“所以給我看這個”
他輕笑著問,
“宴尋,你什麼意思?”
報告單就這樣大剌剌地放在桌上。這時候只要有人從旁邊走過,就清楚地能看見上面宴尋的名字和上面的內容。
這個舉動明顯讓坐在對面的青年神經緊繃了起來,他下意識用餘光看了一眼周圍,似乎伸手想要遮掩,可最後卻忍住了,沒有動作。
“這些檢查報告的結果都沒問題,醫生也說,我身體很好。”
“那方面也沒有問題。”
這個樣子讓楚停雲又覺得此時的宴尋像小狗。
像一隻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但仍委屈巴巴道歉想要求和好的乖乖小狗。
可偏偏遇上了一個壞主人,非常惡劣地要當著所有人去扯小狗敏感的尾巴。
“”
楚停雲就這樣看著宴尋不說話。
因為他現在得到了很多特別的信息——
比如宴尋特地在最討厭的醫院做了很多檢查,甚至包括性功能檢查以此來否定這個離婚理由。
他在否定這個離婚理由,也在否定離婚這件事。
楚停雲的喉結下意識動了動,唇角無聲上揚了一點。他表面不動聲色,順手把那堆檢查報告單理好,整齊地放到一邊。
這個舉動讓宴尋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點,接著,他聽見對方開了口——
“嗯,所以呢?”
男人語氣很隨意的,等待著宴尋的下文。
後者手指攥緊:“所以我不認同你的離婚理由。”
楚停雲感到好笑:“你覺得我在說謊?”
宴尋看了他一眼,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檢查結果都沒問題,但是今天宴尋也問過醫生了,如果身體正常,但夫夫生活那方面卻不和諧,也有可能是心理問題。
總之,現在宴尋沒辦法百分百確認楚停雲在說謊。
他也找不出對方說這種謊的理由。
可這時,剛才風度翩翩的楚總卻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那你是什麼意思?”
“”
宴尋看著男人無名指上的戒指,沉默了很長時間。
接著,他才緩緩開口道:
“我的意思是醫生說我身體還行。”
“嗯?”
楚停雲看著這個曾千方百計妄圖逃離他的人,此刻卻自己乖乖回了頭,甚至還低聲下氣地向他請求道——
“所以我們能不能先別離婚,你再試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