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回憶(3)
鎖住了?
宴尋愣愣反應了好半天,才確認此刻荒謬的一切不是夢。
房間的地面鋪著圖案華麗的羊毛地毯,復古的壁櫥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熱氣,令整個空間都非常溫暖。
但宴尋卻覺得這種溫暖竟讓他有點喘不過氣。
此刻,他的雙手被禁錮著,連接著冰冷的鎖鏈一路往上,固定在床頭,腳踝也是如此。
這讓宴尋的活動空間非常有限,只能勉強地用手肘支撐著自己坐起來一些。
“楚”
酒精和長時間的昏睡讓青年的聲音很啞,甚至有些失聲,直到片刻後,宴尋才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楚停雲,你.”
“醒了?”
男人應了聲,卻沒別的動作。他就坐在不遠處的窗戶邊,手指慢條斯理地點了點菸身,抖掉一些灰燼,雙腿交疊,慵懶閒適。
昏暗的燈光下,那雙原本漂亮的藍眼睛籠著一層暗色的陰翳,正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床上人此刻的模樣。
柔軟絲滑的蠶絲薄被從青年的上身滑落,露出漂亮結實的胸腹,層疊的被子在他的小腹凌亂地堆著,中間微微隆起一團。
宴尋察覺到了對方灼熱地視線,那樣露骨又帶著些微妙惡意的眼神讓他總算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被楚停雲扒光了。
這次甚至都不只是上衣,而是完全的,字面意義的扒光。
“楚停雲!你無恥!”
宴尋幾乎是瞬間便惱羞成怒,把鎖鏈拽得嘩啦作響。
“你把我騙過來就是.就是”
“——就是為了把你扒光了鎖床上。”
楚總好心地幫他補完了後面的半句話。
從楚停雲認識宴尋那天開始,對方就是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樣。他說話做事一貫禮貌,嚴謹又正經。儼然一個被社會主流價值觀培養出來的“寒門貴子”典範。
楚停雲很早就清楚宴尋是這樣道德感和羞恥心極強的人。所以他偏偏就要把這人扒光了,露出最窘迫,最羞恥的樣子。
此刻的宴尋也的確如此,他死死攥著身下的被子,整個耳朵都紅得滴血,渾身肌肉緊繃,就連身上的皮膚都隱隱開始發燙。
宴尋拒絕再跟楚停雲說話,而是用力地去拽鎖住他的那條鏈子,鏈子並不粗,像是鐵的,表面還鍍了層金粉。看起來更像是個精緻又華麗的裝飾品。
可是不論宴尋怎麼弄,他都無法掙脫。
“別白費力氣了。”
楚停雲吸了一口煙,語氣似乎很愉悅,
“這是我在國內定製的,專門帶過來給你用。”
“.”
宴尋動作一頓。
國內?
他愣了片刻,看向楚停雲的眼神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男人,連聲音都有些不穩,
“楚停雲,你還沒來索契的時候就已經想好這些事了?”
“算是。”
男人欣賞著宴尋此刻狼狽又震驚的模樣,不疾不徐地告訴他,
“準確地說,是我發現
你跟江靜姝私奔,並選擇了索契的那一瞬間,就想好了。()?()”
“楚停雲,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這樣的行為已經觸及到宴尋的底線了,如果他沒有被楚停雲鎖住的話,現在都恨不得一拳把這個男人揍翻在地上。
“當然了。)§[(.)]?§.の.の§()?()”
楚停雲碾滅了手裡的菸頭,他站起身朝宴尋走過來,一把捏住了青年的下顎,讓後者被迫仰頭看向他,
“宴尋,我以為都認識這麼久了,你應該瞭解一些我這個人了。()?()”
楚停雲向來是個感情.色彩非常濃烈的人,簡而言之,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
宴尋冷冷地盯著他,最終只咬牙吐出了兩個字。
“瘋子。”
“.”
這個回答讓楚停雲一愣,隨即竟是笑了。
當初江晟海也是這樣,明明出.軌的人是他,卻罵他母親是個瘋女人。
後來,她就真的瘋了。
躁鬱症加乳腺癌晚期,她身心都生了病,就算切除了乳/房,可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痛苦地死去。
“哈”
楚停雲笑了好一會兒,甚至都笑出了眼淚,但下一秒他卻忽地將臉上的笑容倏地一收,眼
神變得尤為陰冷,
“噓——”
“別這麼喊我宴尋,小心一語成讖啊。”
他實在太用力了,把宴尋的下顎皮膚都捏得發紅。這令後者隱隱皺眉,下意識露出幾分痛苦的神色。
除開幼年剛被領回林家的時候,宴尋從沒被人如此鉗制欺辱過,他又驚又怒,但楚停雲的狠話顯然並沒有到此為止。
這個男人甚至還要貼在他的耳邊,告訴他可能即將面臨的,最恐怖的威脅。
“萬一你真把我逼瘋了,我會把你一輩子都關在這裡的。”
楚停雲說這話時的語氣很溫柔,如果拋開內容,就像是在說情人之間最私密曖.昧的耳語。
可這一瞬間,宴尋卻感覺到了某種悚然的寒意。因為那句威脅是他最無法接受的事情。
此時此刻,他第一次對楚停雲產生了強烈的,想要立刻逃離的念頭。
即便他們當初分手的時候,宴尋也只是覺得自己和楚停雲不合適,僅僅是三觀,家庭,性格,這些方面不合適。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必須要逃離這個人。
——他不能再被人騙了拐走一次。
這時候誰也沒說話,房間陷入了一片靜默,彷彿空氣都在此刻凝固了。
好半天之後,宴尋才緩緩開口:
“楚停雲,所以你到底想怎樣?用這樣的方式羞辱我?報復我?”
“.”
楚停雲沒說話,但卻鬆開了手。
他站在床邊,以一副掌控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宴尋。
對方此刻的樣子實在狼狽,極大的屈辱和驚怒讓青年的眼睛都紅了。
楚停雲當初得知宴尋和江靜姝私奔
的時候()?(),
滿腦子都是把這個人關起17$?$?17()?(),
鎖起來()?(),
羞辱他()?(),
報復他。可真當這件事做成的時候,楚停雲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和快意。
他甚至覺得更難受了。
宴尋這時候清醒了許多,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再激怒楚停雲,於是忍耐著憤怒強行緩和了語氣,嘗試溝通:
“沒錯,楚停雲,我是傷害到你了,那我給你賠禮道歉,給你賠錢,或者用別的什麼方式補償不行嗎?你就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手段.”
“不行——!”
楚停雲好像是隻被踩斷了尾巴的貓,
“誰要你那幾句輕飄飄的道歉?更何況,宴尋你現在兜裡能有幾個錢?”
他嗤笑著,隨手輕拍了拍宴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