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少爺，別衝動。”
那是他臨終最後的話，冷辭的毀的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他沒想到父親會死，也沒想到會因為他而死。
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冷辭起身擦了一下眼淚，打開抽屜從裡面掏出一把槍，直奔出去。
他要殺人，他要給父親報仇。
馬旭看著他拎著槍出來，猩紅的眼睛像是即將爆發的魔鬼。
“少爺，少爺你別衝動。”
這時候他拿著槍出去，無非是自投羅網，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都不清楚。
到底是誰殺了老爺還不知道。
冷辭管不了那麼多了，整個人像瘋了一樣，舉著槍對準他：
“讓開！今天誰攔我誰死。”
少爺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他不能讓他以身試險。
“少爺，你就算打死我，也沒辦法給老爺報仇，這樣去就等於送死。”
不愧是從小跟著他的人，關鍵時刻還是起到了作用。
冷辭恢復了意識，整個人的神經都像要炸開了似的。
“賴疤子，一定是他，今天就跟他同歸於盡。”
他太莽撞了，那個時候的冷辭已經失控了，幫父親報仇的心達到了頂點。
“我知道，可我們要冷靜，保證萬無一失。”
也不無道理，畢竟憑他們三個毛頭小子，怎麼能要了黑幫頭目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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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打探了關於賴疤子的消息，得知他人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失蹤了。
算著時間，好像就是父親出事的那天。
冷清舟的墓地建在山上，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是他的司機回來幫他收的屍，當時冷清舟清散了所有人，只有他的司機沒有走。
他將車開到十幾裡地之外，等深夜才回來，發現老大已經死了。
至於誰殺了他，發生了什麼他都不知道。
“佟叔，你怎麼找到我的？”
佟叔是跟著冷清舟很多年的司機，一輩子忠心耿耿。
當年他在龍水街跑碼頭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沒地方吃飯。
是冷清舟收留了他，一直在當他的司機。
直到結婚生子也沒有離開過。
佟叔是看著冷辭長大的，比對自己孩子還要好。
佟叔當年安葬了冷清舟，就等著冷辭有一天回來，將冷家大門的鑰匙交給他。
後來的那把鎖就是他安的，因為不知道密碼，只能自己買一把大鎖。
這次也是偶然，他隔三差五的時候就會去看冷宅。
一是怕被盜，二是怕錯過冷辭回家的時間。
他並不知道冷清舟將冷辭送到了哪裡，只能苦受著。
“我常常回去。”
佟叔帶他來到了冷清舟的墓前，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草。
看樣子有人打掃。
沒錯就是佟叔，當年受欺負的小夥子也變成了兩鬢斑白的老人。
他經常來看冷清舟，墓碑前還有一束鮮花和一瓶酒，一些吃食。
佟叔輕車熟路的上前打掃，用乾淨的毛巾擦了擦墓碑，還有上面冷清舟的相片。
冷辭看到父親的墓，眼眶瞬間紅了。
馬旭和宗子也是站在冷家的，從小就對冷家有感情。
冷家是黑幫沒錯，可他們並不恃強凌弱。
尤其是冷清舟，像父親一樣，給他們講述人世間的滄桑。
如果不是孤兒，如果有父母，如果不是因為活不下去，誰又會喜歡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少爺，給老爺磕個頭吧。”
佟叔點燃三根香，示意讓他上香。
冷辭的手都在顫抖，這事情來的太突然，無法接受。
他剛剛22歲，就失去了家人，最愛他的父親，以後他就成了孤兒。
好悲慘的劇本，為什麼要讓他來到這世間？
眼淚模糊了雙眼，看著父親對他微笑的臉，他哽咽的說：
“爸……我來了。”
說到底他還是個孩子，卻要面對人生最悲涼的現實。
如果身邊有一個愛他或者他愛的人，也許能撫慰他，不會像現在這麼絕望。
冷辭泣不成聲的跪在地上，仰天長嘯。
那種嘶吼是發洩，要用什麼方式接受這樣的結局？
身後的三個人也紛紛落淚，發自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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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冷辭詢問關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佟叔大概講訴了一遍：
“是賴疤子的人佔了我們的碼頭，整條街都佔了。
後來又去了老宅，後來就不知道了。”
確實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至於賴疤子為什麼消失，也是以訛傳訛的道聽途說來的。
冷辭有點奇怪：
“賴疤子佔了我們家生意，為什麼不接手？”
現在龍水街已經荒廢了，上百億的資產一夜之間淪為泡影。
碼頭也停擺了，不僅他們賴疤子所有的產業也功虧一簣。
到底發生了什麼？
佟叔想了想：
“我聽六子說，那天晚上來了幾輛黑色的車，上面下來很多黑衣人，人高馬大的。”
黑衣人？
人高馬大？
這些形容詞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他們是什麼人？”
佟叔搖搖頭：
“這個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人看到他們帶走了賴疤子的人，老爺的死會不會跟他們有關？”
冷辭頓了一下，神經恍惚。
當時陸霆申在病房警告過他，會讓他後悔，這會不會是他所為？
在麗都能同時處理兩個黑幫頭目，這樣的勢力還有誰？
而且他親眼見過陸霆申的保鏢，絕不是一般的人。
身手矯健，訓練有素。
所以這些人是不是當晚在冷家的那些人？
冷辭大概連繫一下，頭皮發麻。
陸霆申的殘暴他一早就聽說過，但沒想到為了讓他離陸澤雨遠點，竟殺了他的父親。
他是人嗎？
還算是人嗎？
佟叔看著他：
“少爺～你怎麼了？”
冷辭的表現有點反常，也是因為遭受到了重大的打擊。
冷辭覺得胸口被東西壓著，出也出不了咽也咽不下。
嘴裡一陣血腥，一口血噴了出來，隨後就不省人事了。
這是傷心過度，加絕望，再加無法忍受。
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有了想死的感覺。
想死是真，但想殺了陸霆申替父親報仇也是真的。
他把陸霆申當成了，殺害冷清舟的兇手。
就算做不到，也不會讓他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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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辭醒來的時候，躺在病房裡。
其實他早就醒了，聽著外面走來走去，竊竊私語的聲音，他只想靜靜的待一會。
他要好好想想，“活”下去的動機。